“曾夫子，请早了。”

姜黎从御书房出来的第二天，曾夫子就收到了新下的圣旨，女皇亲谕令他以主监考的身份参与今年的秋试，而鸿胪寺卿则是以副监考的身份代为辅佐。

还未到上学的时间，姜黎却早早就出现在了国子监，不用想也是专门来等她的。

“太女殿下，今日来的早啊。”曾夫子一身水墨山水刺绣的白衣长袍，更衬出她的书生气度来。何况，在众人眼中，曾夫子早已经就是出世之人，浑身上下皆带着飘然之仙气。

倒是姜黎从来没这么想过，曾夫子上辈子自她登基之后，见她荒废朝政，曾经连连三次上书，望她勤政于朝，但是姜黎不愿听。最后，曾夫子无奈，一封辞官的信，回了老家养老去了。

养老也好，至少等到苏子钦谋朝篡位的时候，曾夫子不至于以死相护。

说实在的，等到姜黎成了皇后，苏子钦成了皇帝，这满朝文武，居然只有曾夫子一人百里加急，快马加鞭的进了宫，怒斥苏子钦的谋逆行为。

一日为师，一生皆是师。苏子钦敬重曾夫子，虽是骂不还口，但还是派人将她送回了老家，并下旨此生不允曾夫子为官，但其后人只要入京。便可免试入翰林院。

姜黎得知此事的时候，心中感触五味杂陈，一面是感慨曾夫子的忠贞义胆，一面又是服气苏子钦的行事果断，滴水不漏。

“恭喜曾夫子担任秋试主考，曾夫子一直心系卫国的人才培养，如今有了机会，更应该好好把握才是。”姜黎虽为学生，但是以其太女的身份来结交曾夫子，才更合适不过。

“微臣不才，本想着此等好事怎会落在我的头上，原来是太女殿下举荐，实在是多谢太女殿下了。”曾九歌的这一句多谢是真情实意的，她当年中了状元，一身傲气，不愿为官。可等她做了多年的国子监祭酒才发现，这世间若没有相应的权利，哪里有机会有实力去改变一切。

可惜，她一个国子监祭酒，权利太小。

“太女殿下，既是来的早了些，不如去后院走一走？”曾夫子抬手，邀请姜黎一同前往。

“夫子相邀，是本殿下的荣幸。请。”姜黎态度谦和，随着曾夫子的手势，一前一后的往前走着。

“曾夫子心有雄才大略，不应屈居一个小小的祭酒之位，以本殿下看来，您便是坐上左相之位，都是绰绰有余的。”

后院的那一片竹林是一如既往的翠绿，哪怕是秋日，也唯有一丝颓败之感。

“君子之如竹，刚正而不阿。夫子可谓如何？”姜黎采了一片竹叶，递给了曾夫子。

“殿下所言极是。敢问殿下，可有心有大典，心怀天下。”曾夫子的指尖在竹叶上轻轻的滑动，心中的期望逐渐浮出表面。

“本殿下，此生唯有一愿。”姜黎背着手立于前，踏着青石小路重重的说道。

“何愿？”曾夫子问道。

“四方归一，一统天下。”姜黎的话掷地有声，那豪言壮语下的意气风发更是盛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