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渐渐笼罩了大地。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个冰冷的东西,在他背后,紧紧贴着,一双冰冷的手,由后至前,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无法呼吸。
脑子里嗡嗡嗡鸣响,就像有人在耳边开了个道场,敲锣打鼓,叮叮当当。
“谁?我被附身了?”
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他猛地睁开了眼。
阳光明媚,一个晴朗的天气。
浓重的血腥味,还有吸血食腐的虫子,嗡嗡嗡地聚成了密密麻麻黑黑的一团一团,叮在地上散碎的肉块上。
“呕”,刚刚入眼,余羽忍不住干呕,肚子里的东西已经吐光了,只有苦水。
地面上布满了交错切割的裂缝。
顾正超的身躯,已经成了一块一块的尸身,头颅切成了两半,如爆裂的西瓜,红的白的,遍地都是。
两只眼珠子脱离了眼眶,在地上向屋顶瞪着。
躯干东一截西一截,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加起来被切成了几十块,散布在各个角落。
伸手一摸,所有的符纸都消失了。
“我昏迷前激发了破锐符,结果搞成了这样?”
余羽感觉脖颈酸涩,转动间发出了咔擦咔擦的响,哪怕“顾正超”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置身于民宅中,仍然萦绕着阴气。
忍住恶心,快速搜刮走了房中散落的几样法器,置身在阳光下,才觉得遍体的阴寒散去。
出了民宅,他才发现法衣上的原石碎裂了,一整排的扣子,碎了足足三枚,只剩下五枚。
浑身上下,如今可真是一穷二白。
一式两份的各种符,前前后后都已用得精光,现在连法衣上的原石都碎掉了三枚,虽说法衣有七大符阵,其中的聚灵符阵能够自行吸纳天地灵气,维持七大法阵基本的运转功能。
原石为什么碎裂?
突然间,一个疑问跳了出来。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身躯虽在日头照射下,竟似乎有几分冷意,从后背、脖子渗出。
走远了,才有心思打量手中的收获。
一把锥子,一个戒指,十几张法符。
锥子在阳光下闪烁着蓝光,戒指灰扑扑的,并不起眼,法符是用金丝桑叶纸制成,符面上夹杂着缕缕金色丝线,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原本各种法符消耗精光的肉痛,顿时化成了过眼云烟。
这锥子和戒指看起来都不是一般货,他拿起锥子一插,坚硬的石板,在锥尖下犹如豆腐,锥子直没至柄。
锥子有囊,也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余羽拐进街面上的一间小店铺,买了个袋子,把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咔哒咔哒,风吹动了窗户。
纤细的光尘在风中上下飞舞。
民宅里,地面上的血肉散发出了腐烂的臭味,嗡嗡嗡,无数虫子飞舞。
啪,窗户忽然合上。
仿佛是被人从里面拉上了窗栓。
玻璃的窗面上,顿时爬满了一大堆的飞虫,紧接着,啪嗒啪嗒,一个个地掉落下来。
门关了,又开了。
吱呀吱呀,门扉随着风摇摆。
郑二远远从那处民宅路过。
他是个力工,有一把子力气,可惜年轻时只修炼到了武道二重就没有进展,但凭着蛮力和低微的武道修为,在码头上混了几年,也混成了一个小头目。
他家就在离这座民宅的几十步外。
民宅中原本住着一对夫妻。
男的是在酒楼当账房的,女的是在一处棉纺工坊做工的,女人体态丰腴,长得很白净,眉眼如画。
那时郑二经常偷看女人,这条巷子里,就数账房先生的老婆最好看,胸大臀圆,衣服下总是胀鼓鼓的,惹得一帮年轻男人的眼神,老是在那女人身体上转悠。
做账房的年轻男人是个妒心重的,把自己的婆娘管的很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