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余羽被一阵模模糊糊的哭声吵醒了。
不知是梦境还是从隔壁传来的声音,有个女人的声音。
“我的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声音很低,断断续续,却绵延不断,余羽的睡眠一直很好,尤其是这副身体还是十二岁的少年,正是贪睡的时候,一闭上眼,有时候,哪怕是外面打雷也吵不醒。
伴随着低低的哭泣声,房间中的温度似乎也冷了下来,哪怕裹上了被子,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似睡似醒时分,有两条手臂,忽然自身后环抱,搭在他的脖子上。
想要睁开眼,却像是遭遇了鬼压床,眼皮都动不了。
那手冰凉冰凉,就像是两块冰。
在梦魇中挣扎,忽然间他就醒了,房间里空空荡荡,连鬼影都没有一个。
余羽炸毛了。
短短一两天的工夫,自从撞见了那只乌鸦,简直像是走了背运,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他起身在房间里仔细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一大早起来,照了照玻璃镜,两只眼圈微微发黑。
武道大赛的初赛还在继续,余羽带上了从顾正超残躯上搜刮来的十几张法符,把蓝色尖锥和戒指留在了房中,到钱老三家里走了一遭。
老文和老查的确有专长,虽说不上什么翘楚,但有了两人加入,两首歌的编曲进度快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连日来都撞见阴邪的东西,余羽有点不想回旅馆,索性在钱老三家里写起了书稿,《搜神记》存稿虽多,但每日以五千字的速度连载,多点存稿总是有备无患。
一写,就到了晚上,完成了足足两万多字。
钱老三租下了隔壁的宅子,花了每月一千五百钱的高价,和老文、老查同住,钱款自然是余羽支付,至于他自己的宅子,也算是租给了余羽,安置张瑜和吕晚母女。
自己住不要钱,自己的宅子租出去能收钱,钱老三乐的合不拢眼。
虽说第一次见余羽的时候,自夸在观龙城也是一号人物,但没几日,就“透漏”了破落户的本色。
左邻右舍一见就露出嫌弃的神色,夸夸其谈恨不得把牛吹上天的时候,被人当头一盆冷水,这种洋相出得多了,算不算得上“人物”,就见了根底。
不过,余羽觉得挺好,钱老三贪财,嗯,也算是好色,但不贪杯,不道德败坏,被街面上泼辣的女人骂了,也只是笑笑,要是当面不发作还可以当作是怕被人家女人老公揍,但就连背后,也没骂爹骂娘。
要是弄上个胆大胡来的,余羽还真是不敢把张瑜和吕晚母女安置在他家里,张瑜不说了,吕晚太漂亮,王苗也很招人,万一哪天钱老三起了歹心呢?
如今这两对母女,不说什么友谊的小船之类的,哪怕是事业上,也对自己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要是出了事,余羽花费的心思可就泡了汤。
“小哥哥,你晚上陪宝宝一起睡吧。”
吕小静眨巴着大大的眼,嘟着嘴,秀气的眉翘了起来:“麻麻好麻烦哦,天天晚上都要本宝宝抱着才能睡着,可是她的胸好大,把宝宝的嘴都堵住了,有时透不过气呢!”
吕晚的脸色腾地红了起来,又气又恼。
张瑜在边上微笑,王苗噗嗤笑了出来,但几天下来,也习惯了吕小静小朋友语出惊人。
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其实,余羽还挺想在人多的地方休息,最好有几个人在同个屋子里作伴,没办法,心里毛毛的。
可惜,被吕小静这么一说,再赖着不肯走,就显得居心叵测了。
平民区的街面两边只有几盏昏暗的煤气灯照明。
行走在幽暗处,余羽打起了精神,好歹也是个修行人士,总不能连走个夜路都不敢吧。
提着一颗心,顺便开启了天眼,提心吊胆地窥视四周。
一路上倒是没有异常。
回到旅馆,先修行了一阵改良版的天河落星图观想法,这一版的观想法,在修行效率上,比第一次卜算调整了几处内气运行线路错误的版本,至少又提高了三成。
他的五感已经通明,隐隐间已到了通窍圆满的地步,摸到了突破的那一层膜。
观想中,天上的星光丝丝缕缕,绵绵不绝,落入体内,化成了气海中的一滴滴水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