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溪定然是见过这双眼的,市面上成色最好的龙晶石都不及其半分幽深。
只是人有千千万万个前世今生,隔得太久,她有些想不起是在哪儿见到的。
“咳。”宋念不好意思地轻嗽了一声,如玉清朗的面庞莫名有些泛红,扶起冷溪时说话也略微不自在,“夜深了,文渊阁没有姑娘的睡处,尽早回吧。”
“也是也是。”冷溪手忙脚乱地理了理衣袂裙角,转身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来,“那我若是还有想问的,是不是随时都可以来这里寻你?”
“我修为尚浅,白日常是闭关,不过夜里多是在的,你若有事寻我,最好提前在院子里那棵扶桑树上挂个香囊荷包甚么的,我要是看见了自会摘去,夜来也会等你。”他说得一本正经,冷溪也懒得去质疑,点点头就要告辞。
却又听他把自己叫住,“下一次,别再带烤地瓜了,我其实不爱吃。”
冷溪应了一声,走了两步又倒了回来。
宋念正纳闷着,只见那姑娘凑上来,微暖的指腹在他唇角轻轻擦了擦,灿然笑开:“都吃到脸上了,跟小娃娃似的。”
说罢,这才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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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入夏,冷溪也住在宫中月余,迎面扑来的夜风却还是凉飕飕的。
她边走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奇了怪了,怎么烫得跟个热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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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在被窝里几近辗转,长久难眠,睁眼闭眼,脑海里都是宋念那朗然清隽的眉眼。
她没读过多少书,更不知该如何形容,心心念念也只不过好看二字。
她想不明白自己这么个八百年不屑男女情事的人,怎么就会着了这小子的道,难不成他真是妖精,生来就会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