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小姐赢,”胧月气鼓鼓把牌一丢,“不玩了!”
两人面对面,对视了许久,突然一齐笑了起来。胥绾月笑着,觉得大概是花灯的缘故,自己现下很是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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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绾月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回一病就是一个多月,直接到了正月底了。但她心态极好,想着自己毕竟是十年前就理应死去之人,这十年虽然苦于时常卧病,但权当自己活着是偷来的福分,便也没什么不满了。还开导胧月,说自己大概是今年没怎么生病,才大病上一次补回来。
中元节之后胥绾月便没有再在清醒时见过太子了。大概是太子念及她和罗玉刹的师兄妹情分,也带着罗玉刹来探望了几回,可惜胥绾月每次都睡着了。
胥绾月觉得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便把宫人们都喊了回来,不想再让胧月辛苦。今日她刚遣走了胧月,想让胧月歇息几日。
等雅枝来扶她下床,她才瞧见外头桌边似乎坐着个人。
她用眼神询问雅枝,但雅枝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低头看着脚背,默默地扶她去那边坐下。
然而那边那位却突然转了身,见她过来便起身行礼:“见过太子妃娘娘。妾乃平淮王幺女——廖昭颜。因娘娘您身体不适,太子殿下吩咐过妾莫要打扰了娘娘……妾如今才来请安,娘娘莫要怪罪。”
胥绾月再次向雅枝抛去询问的眼神,雅枝这才支支吾吾开口:“这位是太子殿下新纳的太子侧妃……”
点了点头,示意廖昭颜坐下,胥绾月便让雅枝搀她过去坐。等胥绾月落座,雅枝便自觉地为二人奉茶。
胥绾月情不自禁地去打量廖昭颜,觉得她约莫和自己是同龄,长得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都透着贵气,是标准的郡主姿态。看着看着,胥绾月便对上一副含泪的眼眸。
……要死了,她怎么忘了。平淮王廖伯书虽是外姓藩王,但怎么说也是开国大将军廖仲山的大哥,廖将军死后追封定淮王,皇帝爱屋及乌便封廖伯书平淮王,同廖将军一般对待。
如今堂堂平淮王幺女,长平郡主,这等被捧在手心长大的人却要喊她一个商贾之女一声太子妃娘娘,心里得是有多大的不服气啊……
想着,她便对太子殿下多上了几分怨气。
怎么会这么快就纳妾了!她当同妻不还劝自己爹爹说至少太子不会三妻四妾吗?就不该立这种flag,这么早就来打她的脸!
虽然她心知这种时代背景下的男人,往往都把女子视作物件,要往家里多摆上几个,但却没想到断袖太子也是这样。
呸,亏我当你是好姐妹。招惹了我一个还不够吗?还要祸害别人家闺女?自己一个断袖,为什么要把花季少女送来宫里摆着,白白耗着人家青春!
胥绾月越想越生气,准备去找太子评评理。廖昭颜见她神色忿忿,以为是自己过来请安没打好招呼,惹胥绾月不满了,当下惊慌地落下泪来。
美人落泪,饶是胥绾月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劝太子纳妾的小可爱是谁呀?
是我呀!
想到这里胥绾月越发悔恨,看着廖昭颜垂泪的模样,愧疚得心绞痛起来。她立即上前抱住了廖昭颜,伸手拍拍她的背,安抚她起来。
胥绾月呀,胥绾月。开玩笑,你就知道开玩笑!纳妾这事也是你可以开玩笑的吗?这么能说会道,你咋不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