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饶寿宴开在六月十四正。早一个月就已经将寿帖发了出去,到这一,自然是宾客盈门。
润柔已经算是正式进入了燕京贵妇的社交圈,国公夫人要在内院忙碌,郭氏和常氏体不便,今就是她和杨氏出面带着她们姐妹迎客。
和宴不同,太夫人过寿,燕京城里和徐家略微有些交往的人家或是送礼,或有家人亲自过来,自然就更闹了。
况且还有徐家本家的族人也要来赴宴,沛柔她们就是想躲懒也不校
拜寿的正厅在茹寿堂,常氏已经有了五个多月的孕,不好劳累,就只在太夫人边服侍。
太夫人今穿的难得喜庆,是一绛色缎绣云鹤纹的褙子,头发整整齐齐的绾成圆髻,插了一只累金丝五蝠捧寿嵌各色宝石的簪子。
还是前几沛柔给她选的,她也新得了太夫人年轻时戴过的一支镶宝石碧玺花簪。
和恒国公府的规矩不同,徐家向来是一家一家上前给太夫人祝寿的。
定国公是长子,自然是他这一房先去给太夫人祝寿。柯氏与他并肩站在前头,沛柔就和润声站了一排。
沛柔有一阵子没有见到大哥了,只觉得他最近清瘦了不少,个子也更高了肤色也变得有些麦色了。
想来应当是父亲最近在家,又分派了不少事给他去做。
清柔则由娘抱着站在最后。她也有十个多月大了,搭着娘的手也可以在地下走几步。
一不留神还想着要跑,最近气,她穿的又少,两条嫩白如藕的腿跑起来蔚为可,若不是柯氏忌惮她,她恨不得往梅真堂跑。
拜寿其实就些吉祥话给老人家听,等她们一一了,就换了二房的人过来。
常氏子不便,太夫人也没让她跪,只是福行了了礼就算是拜过。
海柔今打扮的也很讨巧,她在太夫人面前嘴巴又甜,一时间把润柔的风头也盖了过去。
三房一屋子的读书人,讲话文绉绉的,今这样的场合,沛声也不敢造次,装出一副知书识礼的样子来,沛柔只想偷笑。
一抬头却见了站在绡纱万字不到头屏风后面的赵五娘。
不知道为何她没有跟着其他的娘子在筠间楼里等着开宴,却还留在茹寿堂里。
郭氏这段时间的体又不大好,为了婆母的寿宴勉强支撑着出来的而已,行动间都有些摇摇晃晃的。
因为她最近多病,沛柔也没有拿着李嬷嬷的脉案去打扰她。
李嬷嬷的病倒是已然好的差不多了,沛柔上次去看她,她又重提了要回来府中服侍她的事,被沛柔劝住了,一并连纭也仍旧留在香山院里照看她,不必急着回来。
等姻亲家的子弟也拜完了寿,众人就一起往满庭芳去等着开宴。
今瑜娘自然也过来了,难得是江老夫人也亲自出门来了定国公府,瑜娘在一边侍奉她祖母。
沛柔也凑在自己祖母边听两位老人家话。
人一上了年纪,最容易多愁善感,一时间起过寿的事来,又提到年纪生死。
沛柔心里难过,也不想让两位老妇人多思多想,就和瑜娘一起笑话逗两位老人家开怀。
等到了开席的时候,瑜娘和沛柔自然还是要回姐们那桌去坐的,这边让了英国公府的王太夫人,和恒国公府的孟老夫人。
瑜娘就和沛柔起今年去香山的事来。
沛柔每在宫中,又是和今上最宠的公主为伴,自然是消息灵通的。
“我听贞静公主,宫里已经在准备六月底启程往香山行宫避暑的事了。
公主虽然要去行宫,功课却不会落下,想必我也是要跟着一起过去的。”
瑜娘就轻轻拍了拍手,“那可好极了,今年徐伯伯在京中也无事,应当要去香山伴驾的。”
“你到时候不要住行宫里,住你们家的别院,咱们就可以在一起玩了。”
沛柔笑着嗔她,“我父亲还管着西山大营的事呢,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在京织无事,好像我父亲是个吃朝廷空饷的闲人一般。”
“如今下太平,西山大营那边的事也就是常练而已。”
“这样的事也要定国公亲自费心,那那边的指挥使是干什么吃的,他们才是吃空饷的人呢。”
瑜娘又道:“到时候在你们家的别院里,我教你骑马。”
沛柔只是笑,“明明是我们家的别院,你倒比我还熟悉些似的。也好,到时候万先生千万别嫌弃学生蠢笨才好。”
瑜娘把沛柔的揶揄也当赞美收下,略扬了头,笑道:“一百两银子,包教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