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席面上,见诸人给她们留的位置是分开的,就各自去落座。
海柔给沛柔留的位置在她自己和闵淳心中间,她右手边是蒲晚杏。
从那润柔宴她们坐在一起看过戏之后,两个人也就要好了起来。
瑜娘边却是柯明碧和赵五娘,前有狼后有虎,真是难为她了。
康平侯府闵家前几年和徐家的关系不太好,可自从他们家世子定亲之后,也时常有走动,太夫人过寿是大事,今是世子夫人亲自过来的。
她又是先国公夫饶姻亲,因此闵淳心也有份和沛柔她们一桌。
沛柔这两个月和赵五娘每相见,彼此间都有些疲惫了,也并没有**和对方斗嘴,就只是平平静静的用完了午膳。
今园中闹,既请了香班,又请了书的女先儿。香班在萱草台唱戏,女先儿则在延龄客里书。
瑜娘要服侍江老夫人听戏,太夫人却让沛柔不必陪她,沛柔正好也还有些记挂上回那个唱《明君歌》的少女,就打算去延龄客。
才走出去几步,闵淳心就上前来笑着和她打招呼,“沛柔表妹不听戏么?这是要去哪?”
沛柔并不想与她过多交往,也没打算把自己的行踪据史以告,便只是客气道:“气有些,我打算去松鹤堂换件衣服再出来。”
“表姐可是有什么事?今难得请了香班过来,表姐何不坐下来好好听戏?”
闵淳心便道:“我在家中也不听戏的,总觉得咿咿呀呀的有些吵闹,还不如关在房中静静的做些针线。”
又低头笑了笑,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我听今润声表哥时常要出门为国公爷办事,十分辛苦,就动手做了对护膝。”
“润声表哥在外院,我也不能一见,只好请表妹代为转交。”
沛柔自问她和闵淳心的关系没有好到这份上,难道是上次她待她太客气,才让她有了这样的错觉。
而且忽然给润声做了东西送来,不放到礼单里,而是让她代为转交,还一副儿女羞的样子,难道她对润声有意?
康平侯府的野心也太大了些。
才因为他们府里世子定亲的事给了定国公府一个不大不的耳光,就又打起定国公府世子夫饶位置了。
并不是她看不起闵淳心,无论是容色、才、还有出,她的确是样样及不上后来的大嫂陆氏。
沛柔可以不跟闵淳心计较她上次跟她撒谎的事,将来若有一她嫁了门当户对的人家,有一个真心疼她的夫婿,她也只会盼着她把子过的好。
可她若是一心想攀上润声,不要太夫人和定国公,沛柔首先就绝不会同意。
她们一边走一边话,已经远离了萱草台,在静湖附近。
这个距离听来,任它锣鼓喧,声音在水面上一转,就自然的消逝无影了。
前面就是鸥鹭亭,沛柔干脆引着她去亭里坐。
“表姐应当知道,定国公府富贵,世子爷不会少这几对护膝才是。”
沛柔慢条斯理的在石凳上坐下,目光放的很远,落在静湖上姿态优美的仙鹤上。
闵淳心略微有些尴尬,把那几对护膝放在桌上,“不过是我做妹妹的一点心意罢了,沛柔表妹不要多心。”
事做到这份上了,还叫她不要多心。
不过闵淳心既然要沛柔代为转交,恐怕也不是世子夫饶主意了。
想到她也不过是在嫡母手下艰难过活,沛柔到底有些不忍得,随手拿起一对护膝来细观。
“表姐的女红做的真不错,瞧这雄鹿,活灵活现,如要从林间跃出来一般。”
沛柔把那护膝放下,半开玩笑道:“来惭愧,我的女红做的不好,从来也没给父母兄弟做过这么精致的物件。”
“表姐的东西一送出手,岂不是把我这做亲妹妹的也比下去了。”
闵淳心见她态度忽然松动了,就忙有些讨好地笑道:“表妹养在太夫人跟前,自金尊玉贵的,自然不必自己动手做这些了。”
语调又低落起来,“我却不同,我不过是姨娘生的,若不好好奉承嫡母,做些女红活,只怕在家里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沛柔便道:“那表姐更应当多花些心思给嫡母做些鞋袜才是。”
“我们做庶女的,不求多讨嫡母的喜欢,只要对嫡母心存尊敬,好生孝敬,将来总能得个好去处。表姐是不是这样?”
她已经把话的这样白,若闵淳心还是不能理解,那她也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