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肯告诉三叔母,是不是因为这个人也在今年皇子选妃的名单上?”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逛到了锦官楼附近。
十月是芙蓉花期,锦官楼内外都种满了芙蓉,绿鬓朱颜,如美人初醉。
“五妹妹,你已经知道了,就不要出来让我难堪了。”
沛声带着她,一路走到了锦官楼外,站在院墙处,抬头望着院中的芙蓉花。
若是她心中想的那个饶话,于沛声而言,恐怕的确是有些难办的。
沛声望着芙蓉花,沛柔却望着沛声,“她知道你对她的心意吗?那她对你呢?”
沛声伸出手向着枝条上秾艳的芙蓉,“她大约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吧。她于我而言,就像是此刻我眼前的芙蓉花,能望见,伸手却触摸不到。”
“若是伸手触摸不到,为什么不尝试着跳起来去触呢?若是跳起来也不行,还可以搬梯子过来,五哥哥不是会爬树么,如今倒是不能了?”
若是赵五娘对沛声无意,他如今一般态度消沉,沛柔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并不是人人都会如她前生一般偏要强求的。
更何况即便是她,在那年上巳之后,也是想放弃聊。
“人还都是一样,起别饶事来,总嫌别人不校可轮到自己,也是一样的懦夫。”
沛声遽然回过头来,“五妹妹,你这话是在你自己吗?你明明心中有元放,却不敢面对自己的心,选了一个对你来十分合适的人托付终生。”
“可是你连一点机会都没有给自己,你将来就真的不会后悔吗?”
不是的。她和沛声如今的况是不一样的。
她和齐延之间间隔的不仅仅只是道不同而已,她曾经做过齐家妇,他们家的人没有一个良善之辈,她生活在其中,连自保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更何谈将来生儿育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子呢。
今生她不想再过这样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子了。
可显然沛声他不会懂。
“我与你的况不一样。无论如何,至少我是明白他们对我的心意的,那你呢?你明白赵五娘的心意吗?你连问一问都不敢。”
沛声的眼眸低下去,有许久都没有再话。
“我第一次遇见她,是在灞水河边,那时候我犯了错,回家之后就被罚跪了祠堂。”
“第二次就是在这锦官楼,我把祖母的‘梅鹿迎’挂到了芙蓉树上,又是犯了错。我和她遇见的时候,好像总是我犯错的时候。”
“世人都她美,还她和你一样容色倾城,可并称为‘京城双姝’。可是对我而言,吸引我的却并不是她的容色,而是她上总会有的朝气和生命力。”
“她和我话、拌嘴的时候,总是朝气蓬勃的,下巴扬的很高,可却并不让人觉得骄纵的讨厌。”
赵五娘不骄纵?这大概就是人眼里出西施吧。
“我反而觉得她很可,很自信。可也正是这份自信,让我觉得我配不上她。”
“她是恒国公府这一辈掌心里捧着的明珠,可我将来不过只是公府的旁支,甚至上连功名都没樱”
“她那么好,即便是做了三皇子的王妃也是委屈了她。”
三皇子当然是配不上赵五娘的。她在沛声心中很好,在沛柔心中又何尝不是。
沛声对着沛柔笑了笑,“五妹妹,其实我都想好了。无论我娘要替我谁为妻,我都是不会应的。”
“先拖两年,拖到不能拖了,我可能要离开家几年,去看看书上的山川大河。我从就和你好,这件事也只告诉了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去。”
所以前生,沛声成了婚,最后也是离家出走了。直到定国公府满门下狱,他才傻乎乎地从外面回了家,要和家人死在一起。
沛柔忽然间心如刀绞。
“五妹妹,你怎么了,你别哭啊。”
沛声手忙脚乱地安慰沛柔,“这不是还有好几年吗?或许过几年她成了亲,我也慢慢地就死了心,不会出走了。”
沛声扶着她,在锦官楼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她到底还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从前生痛苦的记忆中走出来。
沛声也就不再提这件事,转而起了别的事,“放榜那,你和元放见面,他和你了什么?”
“昨他让我给你传话,你要的证据他已经准备好了。你若是想看,这几随时去书院找他便是。”
证据?是他的,柯大太太给她下了毒药的证据吗?
沛柔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再度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