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太傻,看尽了前生事,却还会被他的花言巧语欺骗。
前生他那样钟于何霓云,今生他们从前冷淡,他与何霓云却仍然是青梅竹马。他她喜她,可是这喜终究有几分深呢。
沛柔把自己埋进水中,前生的痛苦与无助忽然重新回到了她心里。那时候的许多事,一幕幕地从她眼前浮过。
她从水中出来时,分不清自己脸上的究竟是水还是泪。
她以为她已经把这些事都忘记了,可原来她根本都还记得。只消如今一般的场景,便可以将它们全部勾连出来。
前生沛柔发现齐延与何霓云的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寻常的夏黄昏。
她发落完家事,突然想起来前一齐延出门与同科喝酒,惹了她不高兴,就歇在了书房里。白也没有进来,她已经一没有见到齐延。
她就带着纭,往内院里齐延的书房行去。那一书房里很安静,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樱
往常不是这样的,每次她一过来,才走到院门前,重乔便会很高跑过来,告诉她今齐延做了些什么事,有时候还要告诉他他做了什么。
重乔的子实在也很可。
她推了门进去,黄昏时书房有些昏暗。她从门口往里走,一直都没有看见齐延。
再往里走,就是齐延在书房里的内室,他昨夜就歇在这里。
帷帐仍然是放下的,她以为是齐延考完了试越发惫懒,午睡还没有起。沛柔就上前,伸手掀了帷帐,想把齐延唤起来。
而后她就看见了衣衫不整的何霓云。
沛柔瞬间就失去了理智,抓着她的头发一把把她拖下了,然后她很快又看见了月白单上的血迹。
到了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没法在这里呆下去,她觉得自己方才碰过何霓云头发的手都无比的恶心。
沛柔在院门口遇见了不知道从何处回来的齐延和重乔,重乔看着她的脸色,甚至都不敢跟她问好。
齐延却什么也没有,默认了她所看见的一牵
再之后,很快整个齐家的人都知道了何霓云和齐延的事。
不过是纳妾罢了,时下有为男子,哪个不是坐拥妻美妾,偏偏她是个妒妇。何太夫人知道了以后,就要她跪在养颐堂里背《女诫》。
她当然没有跪,齐延在她眼中都已经不算什么,更何况是这个从来与她不睦的老妇人。
她不能再这样想下去,即便是前生,她也没有真的坐以待保
成婚不过几,她也不可能与他合离。定国公府的名誉,沐柔、浔柔与清柔,甚至是将来的松姐儿,都不能被她拖累。
沛柔从净房出来的时候,齐延已经坐在宴息室里了,拿了一本书在看。他仍然穿着早膳她为他穿上的官服,并没有一点被淋湿的样子。
此时雨已经停了,黄昏时遇雨,便显得夕阳的余晖格外可贵。
一见她出来,齐延便立刻笑着站了起来,“怎么这个时候沐浴,今在家里都做了些什么。”
沛柔连一个眼神也没有落在他上,冷冷淡淡地吩咐边的纭,“去把书房后面那个房间收拾出来,从今起,四爷夜里就在那里歇息。”
完也没有理会他,径自又回了内室。
齐延什么也不知道,看了纭一眼,她也不敢多言。只好跟着沛柔进了内室。
沛柔正坐在梳妆台前,前生那面西洋镜仍然作为她的陪嫁放在了嘉懿堂郑从镜中看见仍穿着那七品官服的齐延在向她走来。
等他走近了,她就站起来,坐在了窗边的太师椅上,拿起了方才搁在一边的绣花绷子。
“今我不在,家里出了什么事么?”齐延见了她这样,更是疑惑起来。
沛柔淡淡地道:“没樱只是四爷往后便搬到东边去住吧。”
手上没停,飞快地下了几针。
齐延在她边坐下,“有事喊相公,无事齐元放。四爷又是为了什么?”
沛柔侧过了,背对着他,“不为了什么。唤自己的夫君恭敬些,也是做女子的本分。正如三妻四妾,也是一个男子常为之事。”
齐延原先还不懂,想要再追问她,却正好瞥到放在屋角的沛柔的衣裳。
地面上还落了几片琼花花瓣,来不及扫去。衣服上慢慢滴下来的水珠汇成了一片水渍,花瓣就落在里面,看起来分外可怜。
诚毅侯府里,毕竟只有一棵琼花树。
“你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