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爹回到家中,急匆匆的把年货一放,就开始摆弄起他那个专门用来打干饼的铁皮火来。
这种火是专门定制的,用铁皮围城一个圆筒状,最下面锯开,留下一个小方窟窿,用以通气和处理煤渣,内部用白土和成的泥均匀的涂抹上厚厚的一层,以防热量过快的散发,把铁皮烧红。
在接近顶部的地方有一个突出的泥台子,顶部是一个圆圆的厚厚的铁板。这两层是用来烤饼的,刚打好的干饼放在铁板上,当饼子两面都变硬的时候就揭开铁板竖着摆放在泥台子上,这样烤出来的干饼才能又干又脆。
“今天村子里又没人办事,你好好的打干饼做什么用?”,二娘见他刚回到家,二话不说就要生火打干饼,心中不解,好奇的问道。
“你不要管了,赶紧把买回来的东西收拾一下。”。
“买这么多猪头肉干什么?喝酒的话有点就行了,真是不会过日子。”。
二娘发现了二爹带回来的猪头肉,生气的责骂道。
“哈哈,我自有用处,明天再给你说,快去忙吧。”,二爹讨好的推了推二娘。
“干什么啊?神神秘秘的。”,二娘提起放在地下的篮子,瞥了他一样,唠唠叨叨的忙去了。
小康搬了个小凳子,把胳膊支在腿上托着脑袋,坐在了二爹旁边。
他最喜欢看二爹打干饼,他手法十分的娴熟,一把短小的擀面杖上下翻飞,擀出来的饼子又薄又圆,翻面饼时还会把面饼狠狠的摔在案板上,不时的发出啪啪的声音,清脆悦耳,二爹说摔打出来的面才有劲道,吃起来口感会更好。
只用了一小会,一张张薄薄的饼子就被成功的雕琢出来,面饼上撒上椒盐,中间抹上油,防止粘连,四周是不能抹的,要不饼子粘不到一块。
然后把两张饼子撒了椒盐摸了油的一面用力的压到一块,前期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烤饼,把压好的面饼摆在铁板上,不时的翻动,待两面刚刚发硬的时候就掀开铁板,摆放到泥台子上,这道工序最关键的是要勤翻动,时候不到,烤出来的饼子发软不好吃,时间过了又会烤焦影响口感。
此时,在小康的眼中,二爹就是一名艺术家,手下的干饼就是他的音符,粗糙的双手却弹出了天下最美的乐章。
他心中好像有台闹钟一般,哪个干饼时间到了,哪个还需要再烤一会,心中一清二楚,就像乐谱中的哆唻咪发,什么时候该弹什么音,自有成竹在胸中。
不大一会十来个香喷喷的还冒着热气的干饼就出炉了。
“唉,可惜面不够用,都打了干饼,过年就吃不了饺子了。”,二爹嘴里发出一声叹息,扭头看了看小康。
“小康,你觉得二爹的干饼能卖出去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一个才六七岁还不是很懂事的孩子这样的话。
“嗯,肯定行,二爹打的干饼最好吃了。”,小康使劲的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
“哈哈,来吃个干饼,再拿一个给你奶奶送回去。”,二爹听了很满意。
当一个人决定做一件事的时候,不管主意多么坚定,心中多少会有些忐忑,最希望听到的就是对自己的肯定。
就像此时的二爹一样,心中有想法也有信心,唯一感到不安的就是是否能得到别人认可。
也就像许多在屏幕前码字的作者一样,也许读者一丝丝小小的赞许,说不定日后就能多一部几百万字的长篇诞生。(哈哈,话题又扯远了)
“娘,我想辞了粉坊的工作,去镇子上卖干饼去?”,二爹也跟着小康走进了奶奶住的窑洞,坐在炕上,小心的对奶奶说道。
奶奶的性格很强势,中年丧夫,晚年丧子,对她的打击不可谓不大,苦难逼迫着她不得不强势起来。
二爹虽然三十多人了,可以不听妻子的话,但是奶奶的话却不敢不听。
他心里清楚,不管想要干什么,奶奶这一关必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