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嫂子身怀六甲,不宜长途跋涉。我可以此为借口,向董卓求情留兄长在雒阳照拂,董卓粗疏面薄之人,不会驳我这个请求的。”
“瑾弟”
何咸还想再言,可何瑾已转身回了屋内:“兄长安心便是,我会竭尽全力,保京畿一地黎庶不失。”
这一下,何咸再无话可说,只向一旁的史阿郑重行了一礼,道:“史羽林,请照看好舍弟。”
“以命相保!”史阿回了一礼,言简意赅却发自肺腑。
这一夜,相国府的一处厅堂中,也在上演着一场谋划。
勉强能下榻的董璜,跪坐在主位上,已饮了不少酒。因为嫉恨与愤怒,一双眼中布满脸不少血丝,整个人显得阴鸷而偏执,让人感觉可怖又凶残。
“又是那个该死的何瑾!”恨恨又灌下一口酒,董璜才环顾左右道:“李郎中令还未至?”
说着此话,心头更加愤恨。
明知上次被李儒坑了一道,但此番他还是不得不向李儒示好。一来他知李儒在董卓心目中的分量,二来对何瑾的恨,早已盖过一切,为达目的他什么都愿舍弃。
可话音刚落,便见李儒阴沉着脸走入堂中。
董璜似乎瞬间清醒了些,换上亲热的笑容,道:“郎中令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此番谋下妙计,胜那何瑾百倍!”
李儒当下神色有些羞恼,强忍着怒气言道:“董公子不必客套,在下所谋,只为董公大业。”
“可恨那何瑾,却想着只迁天子和王公大臣,留下雒阳百万之人和财物,拱手让与关东贼子!相国唯有将雒阳丁口及财物尽悉徙入长安,方乃上上之策!”
董璜闻言大喜,当即暗记于心,又道:“郎中令,可还有其他指教?”
“其他指教?”李儒又冷哼一声,道:“关东贼子势大,又极善蛊惑蒙蔽人心。若只迁朝堂而不迁百姓,届时相国正与那些贼人作战,雒阳那些愚民却趁机生乱又当如何?”
“郎中令所言甚是!”董璜又当即附和,继续道:“可还有?”
“还有便是我等西凉铁骑甲胜天下,关东贼人岂敢撄其锋芒?尽迁百姓后再无顾忌,便将此之地化为骑兵纵横之所,关东贼子又能奈何?”
“善!”董璜闻言当即大喜,挥袖以示堂下将校官员,向李儒言道:“郎中令所言,正乃我等之意。有吾等为郎中令助威,必可让那何瑾之策折戟沉沙!”
李儒此时也环顾了一番那些人,发现堂中竟有中郎将胡轸、都尉华雄,司隶校尉刘嚣,以及其他一些嫉恨何瑾的凉州将校
然而就当董璜认为,李儒会欣然同意此番共谋时,却见李儒淡然一笑,道:“老夫不知董公子何意?”
“何校尉纵然年少无知,亦乃董公麾下。老夫也只会为董公大业所谋,又何时说过要针对何校尉?”
言罢又施一礼,道:“老夫还有公务要忙,便不打扰诸位宴饮”随即,竟转身飘然离去。
这一举动,无疑让董璜很是错愕:这毒士到底是何意思?既言明了想将雒阳上下尽迁长安的意图,又不愿与我等为伍?
“董公子,这李儒目中无人,欺公子太甚!”华雄此时勃然作色,起身怒斥。
董璜也恼怒不已,然沉思片刻后,便摆手言道:“先不管这个毒士,他已然说了,此番尽迁雒阳上下,才对叔父最为有利。”
“此番何瑾故意暗中削弱叔父实力,其心可诛。我等此番务必要戳破他此等阴谋,最好借此除掉此人!”
然而,具体该怎么操作呢?
再看堂下那些武夫一个个脸色跟便秘般,董璜愈加焦躁烦闷。随即瞅到司隶校尉刘嚣,阴鸷的眸子不由一亮。
“刘校尉经在下举荐,才得以仕途复起,威风八面。眼下我这里有一良策,还需刘校尉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