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朔迷离的案件,并没有让徐梦蕾心生慌乱。直觉告诉她,这肯定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非法集资案。假如持股员工不愿再持股,完全可以要求退股,唐之信也会毫不犹豫地把钱原原本本地退还给虚拟持股人,员工利益不会受到损失,也就没有必要闹到出庭作证。
而如今,持股的员工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出庭了做证人,还一直认定他们签的就是公诉人手中的那份假协议。
难道他们不知道做伪证是犯法的吗?
他们还都是唐之信一手提拔上来的,多年的革命情谊,何能一夜之间反目成仇?
王东阳临走时的提醒,又意味着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在徐梦蕾脑袋里打转,弄得她一时理不出一个合理的头绪。
这可能是一个不见天日的阴谋.......徐梦蕾也只能这样暗暗地猜测。
可这个阴谋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让唐之信坐牢吗?还是另有所图?
难道......徐梦蕾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不敢再往前想。
徐梦蕾来到了探视室,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赫然醒目,这个八个代表着政府劝嫌疑犯改过自新态度的大字。在此时,却显得那么讽刺,坦白什么?坦白自己是冤枉的吗?呵呵!徐梦蕾内心不禁的一阵苦笑。
“蕾蕾,没事啊!”唐之信习惯性地安慰道。
“之信,你放心,外边有我呢。我一定把你拽出来。”
唐之信强颜欢笑,打趣道:“唐家娘子军出动了,还有什么摆不平的?你一会儿先去公司,把......”看守民警适时打断了他:“不能说和案子有关的话。”
唐之信想了想,只好说:“有个小事你帮我去办下,咱们商场里的干菜类供货单出了点纰漏,我本来要查呢?结果被弄了进来。你去找供货商老王头想想办法,让他再补一张。如果补不出来,就把那张有纰漏的供货单销毁了,留着早晚是个祸害。另外咱俩的结婚时签的协议先不要拿出来,咱俩还没到离婚的时候。”
“重点是,我不在公司,你让洋子和娟子多操操心,配合相关部门,做好一年一度的安全检验,查查消防器具,尤其是注意购物中心的承重柱子,检查,清洗一下。安全第一啊。拿本子一字不差地记下来!”唐之信比任何时候都严肃。看守民警不屑一顾地笑了笑,心想,这家伙都到这步田地不说,媳妇这会儿都要和他离婚了,还拿腔拿调的,发号施令呢!可见平时这家伙该有多嚣张,真他妈的活该!
徐梦蕾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操心这些鸡毛蒜皮子的小事。但看唐之信越来越严肃的表情,只好要一字一句地全记了下来。
唐之信这才安心,“没事的,蕾蕾,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要相信法律,相信政府。有法律方面的问题,你回去可以立即去咨询东阳,他是咱们的法律顾问。咱们可付着钱呢。”这话里其实有两层含义:第一层是说给看守听的,说相信法律,相信政府,这任谁也挑不出毛病。第二层暗示徐梦蕾出去找律师王东阳,王东阳是他除了徐梦蕾外,最信任的人。
此时,徐梦蕾一脸疑惑,除了知道出去之后找王东阳外,其他的一句话没听懂。再说这事交给于浩洋和詹丽娟就可以啊,干嘛要找王东阳呢?
虽然不理解,但她相信唐之信能在不满十分钟的探视时间里,做出这样的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实际上,徐梦蕾和王东阳交际并不多,关于王东阳,她也只是从唐之信零零星星的话语中得知,他俩是过命的交情。至于说他俩之间具体经历过什么事,徐梦蕾也不大清楚,也没在意过。对于唐之信,向来都是他想说就说,不想说她就不问。她对唐之信是充分信任的,就像唐之信信任她自己一样。
为了争取时间,离开拘留所后,徐梦蕾立马拨通王东阳的电话,之后便径直驾车奔向王东阳的律师事务所......
“嫂子来了,来,快坐。我给你沏杯茶。”王东阳熟练地施展“王式茶艺”。
“东阳,不忙。我刚从拘留所回来,这是之信给我说的几句话,他让我出来后立即来找你。你帮我看看什么意思。”说罢,就把在拘留所记的内容递给了王东阳。
王东阳看了看笔记本的内容,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良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个唐之信...哈哈...”
这着实下了徐梦蕾一大跳......
“没神经吧你,哈哈”徐梦蕾打趣道。
这时,王东阳神秘神秘地问道:“嫂子,你一点没看出来?”
“没......啊......什么意思?”
“之信说信内说的老王头,指的就是我王东阳,出了纰漏的供货单指的是公诉人手里的《员工虚拟持股协议》,补一张,指的想出补救的计划;把有纰漏的供货单毁了,指的是去让公诉人相信他们手里的那份才是假的;你俩的结婚协议,指的就是你手里的股权证明。”王东阳喝了一口茶,神神秘秘地问道:“这里的洋子和娟子指的是谁?嫂子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