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宿卫军大营中同郎英和章黎煮茶。一听到赵擎这个名字,他先是觉得耳熟,然后便想起来,此人乃是平南侯赵彧的胞弟。
如此一来,事情看似有了新的走向:赵家经此一事,与段氏势不两立。趁此良机,太子向赵家人示好,顺便想要收服赵擎手里的十万兵权。
“太子殿下这个漏倒是捡得好!”章黎道,“段家小子闯祸,杀了侯府的人。侯府事后报复,又杀了段锦澜。还杀得这么......这么霸道!这下两家结成死仇,庆王一头钻进去,跟赵家闹了个不死不休,谁想到太子趁这个机会已经跟平江搭上了关系!唉,这要我说啊,跟太子比起来,庆王还是太嫩了点!”
“嘶......”郎英正饮着茶,忽然出声,似是被烫了一下。
章黎立刻扳过他的脸来察看,见他没事,不由嗔怪道:“好好的你嘶什么嘶?吓了我一跳!”
郎英微微笑了笑,眼神却心不在焉。“世子,”他问凌萧道,“听说平南侯到现在都不认是他派人杀了段锦澜,是吗?”
凌萧沉吟了片刻,道:“赵侯的确没有承认。一个月来,大理寺多次派人问讯,他也算配合。奈何他身子不好,问讯往往坚持不了多久便要被迫中止。据我所知,赵侯自始至终没有承认过派人虐杀段锦澜。但除却当日在大殿上喊冤以外,他也再未明确否认过此事,总之态度颇为暧昧。从他嘴里敲不到口供,大理寺也找不到证据,此事只好不了了之。”
“嗐呀,”章黎大咧咧地一挥手,差点把茶壶盖打掉,“要我说,这种事还找什么证据,查什么查?除了平南侯府,谁还会派人去杀段锦澜?何况还是这么个杀法,这一看就是有深仇大恨啊!”
“是啊......”郎英缓缓搓了搓衣角,“事情一出,大家肯定都这么想,平南侯府百口莫辩。可是......”他颇有深意地看了凌萧一眼,“有没有这种可能,会不会大家都想差了,倘若......倘若真不是他们动的手呢?”
闻言,凌萧心下一凛。他确实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可若这个想法是真的......
“不是他们动的手?”章黎虎目圆睁,“不是他们,谁还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给那个赵扶报仇?”
郎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沉吟道:“如若......不是报仇呢?”
“不是报仇?”章黎兀自大瞪着眼,凌萧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赵扶被段锦澜当众击杀,段锦澜被府衙收监,长公主立即派人来牢内殴打。当夜段锦澜就被人虐杀,任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侯府身上。”郎英慢条斯理地道,“可若真是侯府派人干的,以侯府的势力和长公主的行事风格,何必不认呢?要是我,我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不仅承认,我还要宣扬得人尽皆知,好让赵扶在天之灵有所宽慰,也让人知道平南侯府不是好欺负的。可是都过去一个月了,赵侯竟然自始至终没有松口,长公主也缄默不言,这难道不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