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踏进了扶幽住的司幽殿,见着司幽殿里两旁的海棠花树和木犀花树时,不仅内心波动起伏,一个是素问时喜欢的树,一个是暖兮时喜欢的树。好像无论她是谁扶幽都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从来没有主动离开她。
素问伸手轻抚那些开的很好的花树,这些树,从未凋零,从未败落,扶幽将它们呵护的很好。
素问一路走进殿内,看见扶幽安静的躺在床榻上,这一切仿佛又回到婆娑世界的启云峰,扶幽为了她受了重伤躺在子午莲上疗伤的那一刻。
仿佛只要关于素问的一切扶幽都会受伤,他好像从来不关心自己的生死,永远的将素问放在第一位,从前是,现在依然是。
素问将恒丹放进扶幽的嘴里,让扶幽吞了下去。
素问坐在床榻边,看着昔日那个少年模样今日已是稳重青年。
他还是那么喜欢穿一身白衣,那白衣衬得的袖口上的彼岸花愈发鲜红,红的耀眼灼目,欲血灿烂。
素问的目光全在扶幽身上,她的思绪慢慢的飘到的初次见扶幽的时候。
那个孩子,那时在京墨的身后,他缩着脑袋,想要到处看看却又不敢。
他穿的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个子矮矮瘦瘦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他就那样站在京墨的身后,完全不起眼,可是,偏偏素问就看到他了,不知为何觉得这个孩子竟让她生出了怜悯之心,原本只是想收京墨一个的,却鬼使神差的一同将扶幽也收了。
扶幽那时说,他是饿死的,素问心里竟有一丝悲悯。可她那时不知她为何悲悯,悲悯什么?
天下枉死、饿死、冻死之人比比皆是,可她为何独独要悲悯这个孩子?素问一直都没有得到答案,可是后来才知道,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相遇。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三界轮回,有缘的人始终会相遇。
她教扶幽识字、念书、学法术,若是有仙缘还会修成上仙,她一直都是很努力的在栽培着扶幽。
扶幽原本资质尚浅,但是他的努力素问是一直看在眼里,所以对这个孩子格外的照顾。
素问甚至习惯了扶幽呆在她的身边,那些年他们在同一间房间里睡觉,虽然有着一墙之隔。他们在同一间屋子里学习,同一片林子里修练。
好像无论去那里素问都已经习惯带着扶幽和京墨。
甚至是去帝都山,参加暮焕然为了庆祝自己终于炼出的两颗换颜丹。
素问想,如果当年她没有带京墨去帝都山,一切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素问本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平平静静,安安分分的过下去的,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素问看到扶幽看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崇拜和敬意了,有的是一潭碧水如春,荡漾心神。
每每看素问时都是温柔至极,脉脉秋水。
直到万鬼节那一天,扶幽进了她的房间叫她起床,当她意识到自己春光乍泄被扶幽看到时,内心一阵狂风呼啸而过。
虽然她表面上很是镇定,很是淡定从容,但是内心却是极为尴尬,任谁内心再强大的人遇到这种事也不可能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