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也彻底傻了，当唐婉奴停下演奏的时候他还眼巴巴的等着是不是后面还有调子没奏完，一颗心七上八下像是没了着落。

但结果就是没了，奴吟以悲剧结尾，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遗憾。

“好曲！好曲……”

第一声好曲，是萧文清真心表达内心的称赞，而第二声则是缓缓降音，像是陷入了泥泽之中。

“请客官饮茶，休息片刻，静等第二首曲子吧。”

宁贤给了个中场休息的时间，顺带让唐婉奴做做准备。

“此曲宛若煮水焚心，初来冰凉宜人，待得水温沸腾，便是煎熬之苦，我从未听过这样的好曲。那些平调扬声，靡靡之乐根本无法与之相比。”萧文清朝宁贤拱了拱手，便自顾自的端起茶水替两人倒了起来。

“确实是好曲，听的我忆起了往日愁苦之时的无奈。文清兄，看来这一贯钱花的值啊。”李玄也终于明白宁贤为何要有收楼票这种行为了。

他隐隐觉得这种妙曲如果被俗人听了去，会有暴殄天物的感觉。

半晌之后两人心境才平复过来，这才意识到整个楼里除了正在饮茶的掌柜与台上的姑娘之外，居然再无半个人影。

怎么没有其他……等会儿！

好香啊！

萧文清耸了耸鼻子，这才闻到了楼内弥漫的一股清香，沁人心脾。

顺着香味，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茶杯，里面淡黄色的茶水正散发出一股青烟，初时不觉得，但时间长了，仿佛香味是从心底涌上来的感觉。

忙轻轻品了一口，“好茶。”

“曲是好曲，茶是好茶，姑娘，该给客官演奏第二首曲子了。”根本不给萧文清提问的时间，宁贤回了一句压下了他的话意，让唐婉奴正式开始了枉凝眉的演奏。

萧文清和李玄现在都是有一肚子话想说，可等琴音一起，两人便放下了茶杯，不忍再打断弹奏。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枉凝眉的第一声就能抓人耳朵，瞬间让两人又沉迷了进去。

“好怪异的唱调？”李玄不由脱口而出，被萧文清瞪了一眼，示意闭嘴。

“如何心事终虚化……”

如果说刚才的奴吟是让人沉醉在悲苦之中，那么这首枉凝眉就是在诉说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每个人都能从中找到影子。

萧文清记起了年幼之时，那与自己青梅竹马，最后却音信全无的发小，而李玄，则想起了自己当年在某个青楼挂念的姑娘，如今也是下落不明。

听着听着，萧文清觉得自己并没有在听曲儿，而是在听自己。

好一句镜中月，水中花……

一曲过罢，萧文清怔怔的站了起来，眼眶红润，嘴唇微微颤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玄却没忍住，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宁贤如今才知道自己技能里的“完美传授”BUFF到底有多逆天了，不仅能迅速教授奏曲，还能将奏曲的意境过渡到唐婉奴的身上，就像自己在表演一般。

待得两人从心境中走出来时这才发现，红绸台上空空如也，姑娘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