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比肩，满庭芳便是满庭芳，异于青楼，又还在青楼之上，但却然之为青楼也。”

绕不死你，跟我扯，不就是死掰呗，谁不会。宁贤胸中有墨脑中有法，不惧。

“呵呵。”中年人又饮了口茶，示意没了，宁贤便招呼香儿上去给他倒了一杯。至于赵神刀对自己狂闪眼色，宁贤就当没看见的。

他个粗人，懂什么，这老头明显有备而来，不接着活儿，谁知道他出去后怎么捯饬满庭芳的声望，不能输。

“你这青楼，有何不同，可与老儿细说？凭甚说它还在青楼之上？”

“想知也，静观，便多问得答，也是口说无凭。”

“好一句口说无凭。倒是好笑，除了曲，你这楼里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吗？不依然是卖笑与曲，就这曲，词里尽是绵柔之意，淫靡之声，不懂真正的人间悲欢，又哪唱的了那世事炎凉？”

“当朝廷举，求的是人才若渴，谁也不是天生便能吟诗作对，跨马杀敌的将军，吟得也是胸中情怀，一腔抱负。你这人话里本就不对，按你之意，非得先文武建功，方可考取功名？”

“胡搅蛮缠，那我问你，你曲中多是悲伤凉意，你可真懂离合悲欢？”

宁贤叹了口气，脑袋一转，站起身来悠然念道：“江南月，清夜满西楼，云落开时冰吐鉴，浪花深处玉沉钩，圆缺几时休。星汉迥，风露入新秋，丹桂不知摇落恨，素娥应信别离愁，天上共悠悠。”

……

“好词！”萧文清一个踉跄站起来，再也忍不住的拍手称道。

“借景抒怀托物言情，将离愁之意生动的揉入含蓄之中，听似抒怀，实则哀叹。宁兄，好词！”

那老儿显然没料到宁贤居然张口就能来词，而且这词正对上了自己所问的悲欢离合，恰到好处，词作却离绵柔淫靡相差甚远……这掌柜的文采，还当真不是盖的。

这让那老儿一时有点语塞了。

宁贤见自己得了便宜，不由追加念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

萧文清浑身一抖，像重新认识了宁贤一般，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若说之前听其所作之曲，是娱乐文化的巅峰，说偏向老者一点，无意便是说上不得台面。但如今宁贤两首这般好词出来，那就代表宁贤是真有文采，有本事。也说明满庭芳还真“视为青楼，高于青楼。”

“好一句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又有人感叹了。

宁贤表达的意思很明显，第一首词回应的是老儿懂不懂悲欢离合之意，换句话说，就是问宁贤是不是只知道作些儿女情长的小曲，作些小句抒发感情，没什么大能耐。结果被宁贤一词打脸。至于后面那首定风波，则是宁贤在表达自己的意思，你别找我麻烦，我这青楼就是我的青楼，我想怎么开怎么开，我不惹别人别人也别惹我，我并没有争名图利之心。

有句话怎么说的“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