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口气,何以霖刚把衣服扔回夏长虹身上,想帮着安老教授将抬得他远一些,给张老先生空出足够的场子,就看见灰蒙蒙的车窗上泛起一个眼睛状的惨绿光芒。
随着惨绿光芒的慢慢凸显拉长,忽有无数“笃笃”声大作,环视一圈,竟是那些深深插入铁皮的卦签正不停的抖动,似乎在竭力对抗那想要穿透进来的眼睛。
“死和尚,还不动手,这是要老头子身死道消,你好来捡尸体么!”正与两个鬼怪搏斗的老先生听见“笃笃”声,瞅个空隙,一脚踹开向自己扑来的络腮胡,回头大喊。
不知是否因为鬼物操纵着尸体的缘故,物理攻击对他们竟然特别有效,完全不像恐怖片所描写那般聚散如意。
见没有反应,张老先生刚要继续喊话,突然感觉一旁的司机身扑上前来,残缺的嘴巴大张,迎头喷出一团夹杂着无数血污黑色雾气。
老先生忙将右手的白布一扯,那白布不知是什么材质织成,只是轻轻扫过那团黑气,就将它直接打散,即使无数血污落在上面,依旧不变如旧。
“阿弥陀佛,还望施主速速放下屠刀,或有一线希望可得正果。”忽有声音从莫测处传来。
佛音说法,声如雷震。
话音还未落,那绿色眼睛就像江南三月的白雪般,迅速消散,正与张老先生斗的难舍难分的络腮胡与司机也如遭雷击,倒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停。
将左手罗盘往口袋中一塞,张老先生从袖口抽出个锦囊袋子,袋子上绣满红色花纹。
他将袋口对准司机,嘴里念念有词,一副要收了它的样子。
那还未消散干净的绿色眼睛里,忽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叫,眼睛眨了眨,滴下一滴透明的液体,猛然爆裂开,散做漫天绿色的流萤。
在婴儿啼鸣声中,两个鬼物的身子恢复控制,挣扎着要起身。
张老先生虽一双失明的眼睛,心里却是一片明镜,跟能看见地上的情况似得,双腿忽的劈叉,一腿一只,紧紧的压住两只鬼物的脖子。
这波应该稳了!
一颗悬着的心落下,何以霖熄了上手帮老先生一把的心思,被抽走骨头般瘫软在座椅上,还没喘几口气,就看见老先生身后忽然人立起一件黑色大衣,一团黑雾缓缓在大衣中勾勒出人形。
那个乘务员!
它没有消失!?
何以霖惊恐的张张嘴巴,正要喊出声来,就感觉喉咙一阵发紧,只能无意义的“啊啊”两声,竟什么话都说不出!
这乘务员有如此神通,难道它才是幕后大boss?
在何以霖惊恐的眼神中,那乘务员没穿小高跟,悄摸绕道张老先生身后,举起手作势要掐。
千钧一发之际,张老先生猛地低头在地上狠狠拍击一掌,躲过女鬼的锁喉,“八门九星,还漫日月。千真万圣,众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见张老先生躲过必杀一击,何以霖摸一把额角的汗珠,心中无端想到:万幸自己对张老先生如实描述见闻,没有加入任何主观的臆断,如果老先生被自己影响,那乘务员很有可能会被偷袭成功!
老先生念完口诀,就听得“唰”一声,四面八方忽有几十个圆疙瘩一齐跳动,看那模样正是前不久他在缠斗过程中甩出的铁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