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秦路按照固镜的指示,在施完针之后将他的药膏涂抹在了秦树晚的腿上。涂抹上去的瞬间,秦树晚顿时感觉双腿表面冰凉,反而腿内却感觉微微发烫,一种说不上的舒服。
没过多久,那药膏的颜色逐渐褪去,腿上的冰凉感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奇痒无比,就像是一群的蚂蚁在腿上爬来爬去。
最后,药膏彻底变硬,腿上的麻痒感也逐渐减弱,秦树晚原本以为这痛苦的感觉应该是到头了,可是一阵剧烈的骨痛感袭来。秦树晚疼的是冷汗直流,双手颤抖,他想用力喊出来,他想放弃,可是一想到韩宫秋那曼妙的身影,刚到嘴边的声音似乎又被他给吞了回去。
秦路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他,看着秦树晚那痛苦的样子,他恨不得可以替他承担这份痛,可惜这也只是想想而已,他现在也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静静地陪伴在他的身旁。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这种痛苦终于结束了,此刻秦树晚也已是精疲力尽,松开紧握着秦路的手,倒下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秦路将他额头上的汗珠都擦拭干净,看着自己那被抓红的手,安静地离开了房间。
第二日清晨,秦树晚腿上的药膏也已经干结了,秦路很轻松地将其给刮下。将这些清理干净后,秦路问道:“公子,感觉怎么样?”
“感觉我的腿有点麻。”
固镜缓缓走来,对他说道:“其实你的腿当年应该是快治好了,骨头都已经接的差不多了,但是不知为何又没有接着治下去。”
听到固镜这么说,秦树晚其实并没有很惊讶,毕竟当时在韩家山庄呆了四年,韩庄主为他的腿也是苦心研究了四年,最后若不是毒龙教的人来袭,恐怕他早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因为他去世了。”
固镜许是已经猜到了,秦树晚也并未在他的表情中看到一丝惊讶。
“按照目前的恢复速度,应该最多不超过一个月,秦公子便能下地行走了。”
“多谢固先生。”
固镜笑了笑,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
一个月后,秦路照常为秦树晚清除药渣,由于敷了一晚上,药渣干结在秦树晚的腿上,所以在清理过程中,可能会有些撕裂的疼痛。
就在清理完最后一处时,秦树晚的腿由于感受到了疼痛,受到了条件反射,似乎隐隐约约地动了一下。这点变化或许秦路很难察觉,但是秦树晚却感觉到了,毕竟这腿是长在他身上的。
“小路,我感觉到了我的腿似乎动了一下。”秦树晚激动地说。
“嗯?可是我没有感觉到啊。”秦路疑惑地说道。
“可能动作比较微小吧,我确实是感觉到了我的腿弹了一下。”
“嗯。正好一个月,你的腿应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应该只是还不适应,小路公子,你可以扶着你家公子稍微走一走试试。”一旁的固镜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我试试。公子,来。”秦路将秦树晚的一支手搭在肩上,艰难地将他从床上扶下。
秦树晚也是极其尽力地控制自己的双腿,一开始他还是很不适应,甚至是连站起来都很困难,不过在他二人一上午的努力下,秦树晚终于可以扶着秦路站立起来。
“公子,您终于可以站起来了!”
秦树晚此刻的心情已是不能拿激动来形容了,十一年了,他今日也算是因祸得福,终于能够摆脱那困了他十一年的轮椅。
“小路,等我能够行走自如的时候,你就把清玄山的泛水涟漪步教给我吧。”秦树晚笑着对秦路说。
“公子,别说是泛水涟漪步了,等您的腿好了我要把所有的武功都教给您。”
“我怕时间来不及,我只是想早日见到秋儿。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一说到这,秦树晚又开始惆怅了起来。
“公子,您还是先坐下来休息会吧。”
“嗯。”
秦路将秦树晚扶到床上坐下,此刻秦树晚的腿已经感觉到了酸痛了,这些年一直坐着,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酸。
用过午膳后,秦路将柳钰楠唤来,他们一起扶着秦树晚继续在房间中练习走路,这练习走路可要比站立困难许多,毕竟秦树晚这么多年都一直坐在轮椅上,他腿上的肌肉早就已经退化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树晚在柳钰楠和秦路的帮助下,拖着他的两条腿艰难地移动着,一步接着一步。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时下正值金秋,不断有金黄的梧桐叶被秋风吹落,这金黄色的院落中,秦树晚依然在迈着他那艰难的步伐,踏在那柔软的梧桐树叶上。经过一个月的磨练,此刻他也算是能够抬起腿来。
秋天过去了,他们很快迎来了第一场雪,梧桐树叶早就已经落光了,那原本金黄的世界也是大变了样,只有这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无论是树上,院子中,还是池塘里。
“哎,固姑娘,你看这是什么?”柳钰楠将固沁菲拉倒院子中,指着这地上的一个雪人说道。
“这不就是一个雪人吗?”固沁菲说道。
“怎么样,我柳大天才堆的。”柳钰楠拍着胸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