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沥说了,帝都的人并不愚蠢,他们只是不讲道理!
这座大殿内能为自己说得话的,只有大皇子君武了!
自己当年随父王来汉城时,与那大皇子有过几日的交情,都是平日里少有同龄玩伴的孩子家,难逃贪玩的脾性,一时间倒是玩作了一块儿。
可是夏渊将目光投向君武的时候,那个儒雅的皇子却只是在自顾斟酒饮酒,丝毫不关心周遭的喧哗。
“咳咳!”大殿之传来了几声重重的咳嗽,瞬间便覆盖了所有的议论声。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君谏冷哼了一声,“然而念在你刚继位,又是初犯,再加今日是朕大寿,此次便留你头这个爵位!
可是该有的惩罚还是得有,否则难保你下次还会忘记礼数。
这样吧……你虽口说你偏西十二域贫瘠,可朕看你麾下那些军士的衣甲和战马却都是颇为不俗,又还有财力饲养一头异兽,想必每年收了不少赋税。”
“即日起,偏西十二域每年的税赋……涨为四成!以作惩戒!”
“陛下!”夏渊心头大骇,当即失声喊道。
羞辱自己也就罢了,增加赋税不是将偏西十二域把死路逼吗?
灵修塔的债务还未还清,偏西十二域每年再交完帝都的税赋后仅剩的钱财还不够维持王府的基本开销,哪里还能再涨!
“你难道对朕的处罚有何不满吗?”君谏蛮横地打断了夏渊的话。
“你倒也还知道你这王爵是朕封的,那你就应该清楚,朕!也有收回来的权力!你若是再胡搅蛮缠,朕不介意在大寿的日子里见红来增加喜气!”
“小王……谢陛下……不杀之恩!”夏渊深吸了一口气,把脑袋埋得极深,努力压抑住满腔怒火,缓缓坐回了自己的食案。
“爹,你看他的样子!好像一条卑微的狗啊!”
张基源回到大辅宰的食案后,看见夏渊谦恭地埋着脑袋,在君谏的龙威下不敢再发一语,心里那口恶气总算是出了。
大辅宰只是轻微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些什么。
寿宴还在继续,丝毫没有因为方才那出戏而受到影响。
夏渊虽然坐了下来,但是他已经失去了对周遭的感知,脑海里只闪烁着君谏,赵昌,赵基源那几副丑陋的嘴脸。
增税!增税!增税!
与吃人!吃人!吃人何异?
他攥着酒樽的五指无意识地缓缓用力,坚硬的青铜酒樽竟然微微朝内凹陷了下去。
在地板匍匐了将近一刻钟的舞姬不顾身子的酸痛,又得起身翩翩起舞。
中途被哪个王公大臣看了,就会被皇帝陛下大手一挥,划拉到那位贵人的身边伺候着,身少不得要多出几条粗暴的揉捏伤痕。
舞队里的空缺,自然立即就有人填补。
整个过程中,那些舞姬都是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她们的命运早已不由自己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