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县西北方向,董旻和徐荣带着各自的亲兵,隔了百步之远,遥遥地对峙着。
“董将军,大敌当前,为何阻拦我部行军?”徐荣满脸怒容地叱问道。
“你还有脸说我?你刚才跟我怎么说的?留在原地驻扎,按兵不动?”董旻冷笑道。
“你这就是按兵不动的架势?!”
“某只是带领亲兵前来探视一番而已!”徐荣强辩道。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董旻在派人监视于他,但也没想到董旻的动作会这么快。自己刚把部队集结完毕,还没出兵,董旻就已经带着人过来拦截了。
不过,这也给了他洗清自己的机会。
“倒是董将军,为何要派人监视我部行动?虽说你身为军队主将,但也断无此等权力!”
“哼!你心怀鬼胎,不尊号令,违背上将调遣,本将军为何不能巡视你部大营?若非我未雨绸缪,徐将军此刻恐怕早就临阵脱逃了吧?”
董旻一脸冷笑,出言嘲讽道。
“混账!本将何时畏战过?你可以说本将别的,但你若敢再诋毁我临阵脱逃,休怪我不客气!”
徐荣当即涨红了脸,破口大骂道。
“哦,不是临阵脱逃?那为何如此急匆匆地带兵离开。莫不是见联军势大,想要投靠于那关东诸侯不成?”
董旻一脸的不怀好意。
“你——”
“无能竖子!我徐荣对主公忠心耿耿,何来叛逃之说?”
“且不说你与牛辅这等无能之辈。凉州军中,就算是那些靠着亲自上战场攫取军功上位的人,又有几个比我徐荣本事强的?”
“就因为我不是你们凉州人,因此备受排挤,有统兵之能却不得重用!凉州军中,不知有多少无能之辈位居我之上!”
“我如此效力董卓,却只得到这样的待遇。要是有反叛之念,我在驻守旋门关的时候,早就引关东诸侯进洛阳了,何须等到现在?!”
徐荣越说越气,到了最后就差冲上去和董旻决斗了。
“放肆!就凭你一小将,也敢直呼我兄大名!”
董旻闻言,勃然大怒道。
“你口口声声说没有反叛之念,但依我看来,你刚才所说,却是句句透露着对我凉州军的不满!看来你有二心已经不止一天两天了!”
“还好我提前做了一些准备,不然今日会被你这匹夫害死!”
董旻说完,也不顾对面徐荣快要暴走的表情,心下一横,直接对着徐荣所部喊道:
“对面的儿郎们听着!我是董太师之弟董旻,此次负责节制洛阳以东我军部队,你们都应该听从我的军令!”
“你们的主将徐荣已经叛敌了!大家都是凉州人,赶紧拿起兵器将这个逆贼的头颅砍下来。我们兵合一处,共击诸侯联军!”
哗——
董旻的话语刚落,徐荣所部顿时骚乱了起来。
他说得没错,徐荣的部队里确实以凉州人为主,这些人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听了董旻的话后,当场就产生了动摇。
这也是董旻忽然兵行险招的原因之一。如果他没有足够的把握在短时间内夺了徐荣的兵权,就算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不可能做出刚才那种事情来。
他现在已经不想去管徐荣到底想怎样了。至少,这个人和自己不和,不听从自己的命令是铁定的事实。叛逃之说还很牵强,但临阵退缩的说法却有可能成立。
既然如此,为何不趁机夺了此人军权,将其兵马吞并到自己麾下?
至于此人的性命。开玩笑,凉州军本来就是踩着滚滚人头一路过来的,还会在意这个?
但是,让他失算的一点就是,他是真的低估了徐荣的统兵能力。
徐荣在听到董旻的喊话后,先是难以置信,不过,在向后转了一下身体,看到自己部下有些将士不怀好意的眼神后,他便猛地惊醒了过来。
“众将士莫要听他胡说!我对主公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
“大敌当前,敌人随时可能会袭击过来,大家千万别自乱阵脚!”
只是董旻却不给他机会,继续扯着嗓子吼道:
“徐荣叛逆,我欲取消其兵权!众将士谁能斩获徐荣首级者,赏百金,封关内侯!”
哗——
徐荣部下,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在这一刻握紧了手中的兵器,还有三分之一明显面露犹豫之色。
若是以前,一个将领说要赏赐关内侯,恐怕会被别人笑做白日梦。
可是自从董卓入洛阳之后,大肆封侯,阿猫阿狗之流甚至都得到了侯爵,汉室的爵位已经贬值太多。
君不见吕布杀了丁原投靠董卓,被封为温侯,乃是县侯之位。此刻他们若是杀了徐荣,就算封不了县侯、乡侯、亭侯,但封个在凉州军中一大片的关内侯,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说这话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董卓的亲弟弟董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