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天花板响起东西碎地的乒乓声——许亦青又在发脾气，绰约能夹杂着电话里她在同滢滢父亲告状的剧烈起伏，“早就说了不准把她带回来养！狐媚东西打小就长着一副轻贱样！”

“什么叫我这个当妈的不能让着她？什么叫我不能一碗水端平？我还要找尊庙把她供起来早晚上香？！”

“她回来就把家里的东西摔碎了，就是我陪嫁时的子母紫砂壶。什么叫算了，不就是个器皿吗？你知道那东西有多珍贵吗？”

“……”

舒厌厌极力想忽略入耳粗俗不堪的内容。

哪怕守着客人，许亦青就是这么理直气壮，说谎不带脸红的嘴脸！恶心至极。

舒厌厌不由猜测，滢滢在更衣室遇到的情形是许亦青指使。

池夜温和的微笑变得僵硬，他皱眉，“我想我恐怕要上去一趟，失陪。”

“嗯。”

目送佣人进进出出手忙脚乱，舒厌厌轻轻推开滢滢的房门，她分明见到滢滢的睫毛在剧烈颤抖，在开门一瞬，滢滢又以疲惫的面容安稳入睡。

舒厌厌没打算试图叫醒装睡的人儿，只蹲坐在床畔，托腮低语，“为什么不试着反抗，而是一味去粉饰太平。这么多年了，有什么起色呢。池夜是向着你的，你父亲亦是。”

“有好几次看见你新添旧增的伤，我都希望是我来承担，你保护了我这么久，我能为你做什么。”

“这样的自己，就像个废物。不，废物能再利用，我却不行。家里学院，总要父亲保护我。离开家，跟你相处亦不是净土，从我们认识起，你都在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