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为了保全自己的女儿,曾经自恃清高永不为半斗米而折腰的老舒终于食言了!
除却墙面满当勋章证书除却教授头衔除却所有。
眼前不知不觉也有了几丝银发爬上鬓角的中年男人,也只是一个父亲,普普通通的父亲,普普通通向现实妥协却高大无比的父亲!
“爸,你要做什么!”舒厌厌的脑海在这一瞬变得模糊不清,理性全无只有感性只配着思绪。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叶司音。
他阻止了老舒将要跪下的动作,亲历眼前一幕,神界所视为差池利器——不为情感所困的心境,突然有所恍惚,他突然感觉到被惦记被视若珍宝的感受有多难能可贵而寻其渺茫。甚至,有那么一瞬,他在想,倾尽所有感受一次决不算亏,至少在同类里是不会感受到的,所以……才遵守人间既定法则,和普通人一样混迹在他们她们之中,几多又几多年,弹指如一瞬,不是吗?
叶司音突然感觉到倦怠与孤独,似乎都在重复的时间里如影随形,他闭上了双眼,才徐徐解释道,“没有过节,只是因为她能帮到我,某些事情我也可以帮到她。短暂的相互依存。”
舒正燮喜出望外,“那你……能从我们的生活轨迹里消失吗?你知道的,你的存在会带来太多不稳定因素。”
“我知道。”叶司音没否认。
“那……可以吗?”舒正燮极力注意着措辞,“我家女儿还停留于青春期懵懂悸动的年龄,如果你们长期相处,很难保……谁会感到心动也未可知。”
“您多虑了,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叶司音认真地看向他,“没有长期,我早就已经在美院待够日复一日的生活,学一些我早就已经自学过无数遍的东西,如果有办法回归,第一时间我就离开。”
被当面点破,舒厌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一同否认,“同上。”
舒正燮狐疑地扫了她一眼,没戳破,只问,“你确定?”
“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为了避免再被问及,舒厌厌语速飞快地自说自话,“应该说是不得不确定。不得不,双重否定表肯定。”
舒正燮多少放下了‘压在心里的大石头’,“那就恭祝你早日回归,夜……”他突然改了口,“嗯,恭祝你尽早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