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马上处理完的时候,一个硬结痂让木肃手一抖,脓血突破鹿皮手套直接流进了袖子,顺着手肘滴了下来。
她立刻拿起纱布止住了血,随即告诉温玉别动,自己赶快去水盆旁换了衣服洗净胳膊。
木肃心里有些发冷,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病痛地折磨,往常自己都多加小心,这次竟然犯了这种忌讳。
总之还是要将温玉的脸先处理好,木肃压下心里的恐惧,一如往常给温玉上药。
“你的脸只能最后再治,不过头皮应该可以先治好。”木肃缓缓处理完。
温玉睁开眼睛,剧烈的疼痛让他显得有些虚弱。
温玉缓缓看了一眼她的胳膊道:“刚刚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大病初愈不会有事吧?”
木肃笑着给他带回斗笠:“放心,如今我们已经找到治愈的办法了,最坏不过再治一治。”
温玉不明药理,自己身上这么重的病她都能治好,只觉她这么说定然是没什么问题。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尽秋收,木肃开始逐渐忙碌起来。
好在温玉四肢的疮伤退了大半,木肃教给他治疗之法,以备平日里不时之需。
有好长一段时间木肃都没能回家看一眼,在家的时间只有零星一点,通常都是看过温玉的伤势就又走了。
眼见天气一天天转凉,木肃又开始寒气附体。
直到过了冬至,终于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万不能再拖,压着关城门的时刻匆匆忙忙赶回了家里。
到山上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都想着大晚上的别再折腾孩子们,进门之后也没有声张。
王管家独自将马匹卸下带进马厩,木肃则筋疲力尽的往自己院子走。
还没到院里边,木肃就感觉到有些不对。
自己的院子里灯火通明,院门大敞四开。几名小厮手里点着火把脸上蒙着白布正站在温玉房门前。
“你别给脸不要!赖在人家家里不走!告诉你,掌柜的好骗我们可没那么好骗!今天你若再不收拾东西走人我们就将这房子拆了!”
木肃站在院门口,收起笑容的她在夜色和火把的映衬中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小厮们忽然感觉有些不对,领头的人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
只见他家掌柜的站在门口,脸上是他们没见过的神情,刹那间惊慌的跪了一地。
“掌柜的?掌柜的……我……”
周围安静得很,只有火把发出的哔啵声。
木肃的声音缓慢而又低沉。
“我本以为,你们都是苦里长大的,不会互相为难。看来是我错了。”
“因为怕引火上身,你们三番五次的来求我赶人,我都不怪你们。”
“可这院子,终究轮不到你们当家。”
也许是温玉察觉到了屋外沉寂,亦或是他隔着门窗看到了什么,门忽然之间打开了。
消瘦不堪的温玉戴着斗笠站在门前,远远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