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第二天就被关了禁闭，理由是打架斗殴。治安队的责任认定书中表明他的责任不是很大，但终归是有责任的。他花了一个上午准备了请赴莱茵调查的报告书，然后在小黑屋里安安静静地呆了两天。

三天后的下午，又一次被那个瘸腿的老校长叫了过去。

说实话，修斯挺害怕去那个家伙的地盘的——虽然他看上去很好说话，事实上也很好说话，可是就是让修斯觉得坐立不安，尤其是不敢正视校长的眼睛。

他的眼睛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明亮透彻之感，虽然他的虹膜色泽是那种浅浅的棕色，却给人一种看不太透的感觉。

“你好，学员。”

“下午好，尼古拉校长。”

“顺手把门关上，谢谢。”老头随手关上窗户，修斯这才注意到，他的窗户是双层的，外面的一道窗户是普通的，而里面的却是磨砂玻璃，磨砂面还在内。“天冷了，你要不要喝一点热的东西？”

“谢谢校长的好意。”

“你最近有为提前举行的毕业考试做准备吗？”

“报告校长，有。”

“那我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测试取消了。”

修斯倒是出乎意料地不动声色。因为不用考了的理由不过两种——打人的事情又闹大了，闹到已经镇不住的地步了。又或者打架的事情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小事化了了。

“今天上午十点，我国和兰斯洛帝国的外交评级下调到代办级，动员准备已经开始。你知道吧。”

“不知道，尼古拉校长。”

“也就是说，兰斯洛帝国的所谓外交压力形同虚设，两国事实上已经陷入非正式的敌对状态，只差一纸宣战书而已。我们也临时决定，撤销对你的惩罚。不过你仍会得到见习骑士的资格。”

“你的计划，事实上已经被采用，在做了修改之后定名为城墙计划。总参谋部已经点名要你了，不过这个要求被我暂时压了下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修斯保持缄默。他的双手贴紧裤缝，可能是有点动心。

“以你的能力，应该是可以得到重用的。如果再过两年，你可能会被提拔到某个军区——当然，这些都是一个外行人士的一点小小的展望，不过我有不少战友，现在混的也许也不差。所以这些小小的展望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报告校长，这是一次选择的机会而不是命令吧。”

“是的。”

“我选择放弃进入军队，同时放弃见习骑士资格。”

“那好吧。毕竟选择的权力在每个人手上，听你的语气，恐怕是去意已决，恐怕多说也是无益。”

修斯在心里还是很感激校长的，如果硬要说起来，他会很难堪。

“不过这样的光明的前程，不是每个人都能抵御的住的。你是志不在此吗？”

“报告校长，报考学校的时候，我完全是按照自己的爱好决定的。冒昧地问一句，家兄是如何进入军队的？”

“艾森豪威尔·德·罗伯特。嗯。”老头捏了捏自己的胡子，用手撑桌转动了一下身体。“我知道你会问起他，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当时的前途完全没有你这么光明，至少现在，你完全超越了他。”

“谢谢校长。”

“对了，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同你讨论计划的事情。因为你是计划的拟定者，所以把原委告诉你也无妨。”

老头回头看了一眼双层玻璃，阳光透过那些看似明净的窗户，在磨砂上产生了雾样的光泽。

“以下内容不要同外人说起。毕竟按规定，你是不具备知晓全局的权限的。不过我认为，既然你能拟定出计划，再隐瞒也无济于事，不如直接说出来。我说的时候你尽量保持安静。”

“明白了，长官。”

“帝国总参谋部早已预见到莱茵与兰斯洛的战争，早在战争开始前两个月，此处就已经集结了超过三个方面军的兵力。这些就是你计划中出现的第一，第二，第三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