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几乎同一时间抬起头来,顺着爷爷跑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这条通往山里的羊肠小道尽头,从上而下如风卷残云一般的白雾朝着我们快速移动着。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胖子看着那边有点着急,嘴里不自觉的蹦出这句话来。
“羊头山鬼雾。”爷爷语气沉重的说道,“进去了就别想出来,看来这次要想全部走过去怕是不可能了。”
胖子被吓得不清,把自己肥硕的身躯硬生生塞挤在爷爷的身后,嘴里一口一个爷爷爷爷的叫着,就怕到时候爷爷不会出手救他。
那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我们逼近着,身后的那些人早已经乱成了一团,爷爷起身招呼着那些人赶紧卧倒,在周围找一些可以躲避的地方先藏起来。
我和胖子则被爷爷拉到了前面土坡上的一块大石头下面,爷爷让我们找点东西把头给保护起来,我就从带来的装备中挑了一件军用头盔戴在头顶,回头望了眼胖子差点没笑出声来,胖子这家伙也不知道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从包里竟能拿出一个平底锅来,他把那个放在自己头顶,看起来就好像有人掂着平底锅在煎一个大鸡蛋一样。
眼看着那雾就要来临,我赶忙用防风布遮住自己的口鼻,哪知道这风吹的太过凶猛,我还没用手系紧就被一溜烟的吹跑了。我像个孤家寡人一样盯着那远去的布巾久久不能释怀,谁知被胖子一手把我的头按在了地上去。我吃了满满一嘴的雪冻的我牙龈发颤,刚想抬头找他麻烦就看到大雾从我头顶疾驰而去。
这东西虽然被称作雾,但其实就是被风吹起散落的雪花。由于羊头山是由两座长白山偏脉夹在一起形成,远远望去就像山羊头顶的两只犄角,进而被村名们唤作羊头山,而这里唯一进山的通道就是这条挤在一起的山谷线,每当雪天刮大风的时候,风向如果是从山谷那头吹来的话,由于山谷周围的两座大山海拔较高,就好像是水桶底部的一个缺口一样,风力几乎全部向着进山口这个方向吹来。而这里积攒的雪花相对蓬松,被大风一吹就像柳絮一般飞上了天空,飓风夹杂着大雪沿着山谷从我们身边刮过,只要是露出肉的地方都会感觉被刀刮一般的疼痛。
都他妈说打人不打脸,这操蛋的风雪全他么劈头盖脸的砸我脸上了,我这会是刚才嘴里的还没咽下去,一张嘴又硬生生的被重塞了一口。
这会儿胖子就像是坐禅的武僧一样一动不动,偶尔屁股的颤动表明自己这会还存活着。我艰难的把脸向后转去,用屁股对着风向希望能感觉稍微好点,哪知道头刚一转过去,整个人就被风雪直接带了出去,爷爷眼疾手快从后面拉住了我的腰带,胖子这会也把头从锅里伸了出来接手过来帮忙。
我就像一截放在空中的风筝一般被他俩拉着,这风就像刀子一样划得我眼睛都不敢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