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未到,童虎与廖五先行来到廖府门外。此时,已聚集天师道道徒约莫六百余人,各大小街巷塞得水泄不通。不看都知道,这些全是鱼盖的人。
鱼盖处心积虑布置妥当,可不想再出岔子。那些廖五的老部下,大多给他关押起来,有的让他支出了城外。
童虎远远看到鱼盖,让他之前踩得脸上有伤,便缠着白布条,脸肿了许多,童虎暗自偷笑。
他脸上自然是克制住了,一本正经,大有被敌人威势摄住的不安。他又见杨任正狠狠地盯着自己和廖五。
而朱灵正跪在地上,双手后绑,抬头一瞧是童虎他们,喊道:“来了做什么,我死便好,还来赔命?!”
童虎嚷声道:“天下讲信义之人都不曾陷害手足,朱兄乃我手足,莫说陷害,定当不弃不离。可笑有些人,却是将堂主算计,往日称兄道弟,最后欲杀之而代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鱼盖气恼地道:“胡说八道!”
童虎笑道:“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
鱼盖更是气得身子都抖了,脸却隐隐作痛。
杨任朝廖五抱拳道:“廖兄,你我本是同道,有上下之分,若是有过错,我帮你去师君那里去陈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是没过错,我们依旧同道中人,你当你的堂主,我自当好好照拂。”
廖五叹了口气,道:“昨日,是在下鲁莽了。”
杨任喜出望外,道:“你们都让开,围过来做什么?师君一日未降罪,他一日是堂主。”
道徒匆忙往后退,互相踩到了脚,有的还推搡,有的撞在一起。童虎看在眼里,实在好笑。
廖五抱拳道:“昨日的事情,黑护法做主,我甘愿受罚。但请将此人放了,他并不相干,只是义气出头。”
杨任点了点头,道:“好说,好说。”却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廖五便走近了,离朱灵不过十来步的距离,杨任就在面前。
廖五道:“在下只有一个要求,不要伤及我家里人。”
杨任道:“怎么会呢?昨日都未惊动他们,都不知跑哪里去了,是你误会啦,我们还是好兄弟。”
杨任命人割断捆住朱灵手脚的绳子。朱灵起身走了几步,腿脚很麻,又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廖五,道:“你不该回来的。”
廖五摇头道:“我到底是天师道的人,有些事情说不清道不明,只有等师君做主。”
朱灵叹了口气便走,昨夜让那伙人打了一顿,身上还疼着。亏得他身板硬,硬是挨下来了。
他走到童虎身边,童虎便扬声道:“杨护法,在下有一事想问你。”
杨任皱眉道:“我与你并不相识。”
童虎点头道:“确实不认识,不过你与卜已相识。”
杨任微感不妙,皱眉道:“如何?”
童虎以内劲发声,道:“你当我不知,太平道天公将军死于阜城,卜已得其尸首与天师金符。早在前日着人交于你手中,你得此贵宝未上承张师君,欲想私吞。”
杨任惊得目瞪口呆,忙道:“你这……你这信口雌黄,我杨某人从不敢上欺师君,岂能做这等枉顾道义的事。我再不识好歹,也绝不能有这等奸谋,在场众位兄弟,人人共知我杨护法的为人。”
此时,所有人都在看他,连鱼盖也惊住了。
童虎正色道:“你定是想说未曾拿到天师金符,也难怪,毕竟卜已的人已让你杀了,自然死无对证。那日你着人抛尸,我正在你府上瓦顶看的清清楚楚。你怎么都未料到,廖兄技高一筹,着我监视你等。可惜,他却万万未料,本是同道中人,你竟下得了杀手,未免做的太过了?”
杨任气得手都在抖,涨红了脸,跌足道:“没有的事情,说再多都没用。”
“哼,此事只有廖交午和你知晓。”童虎环顾四周,朗声道:“天师道的弟兄们,你们可知为何他要陷害廖堂主?”
此时,谁的心中都会有“杀人灭口”四字。这是童虎优秀的思维和口才引导所致。
杨任气得胡子都歪了,目露杀机,森然道:“你再说,你再说……把他给我宰了!”
童虎仰天大笑,道:“气急败坏,欲要杀人灭口!”
正于此时,一条黑鞭抽在杨任脸上,如若不是杨任反应的快,往一侧稍稍闪了一下,否则这一下的力道可是厉害的紧。
杨任中鞭后,半边脸顿时红肿出血,喝骂道:“无耻廖五……”
却见廖五已跑了,众人还在回味刚刚童虎的话,有的已按杨任之命往童虎杀将而去,都未曾注意过廖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