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着他这个样子,一时间不适应,也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她才又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弄明白,我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线索,怎么可能说离开江湖就离开江湖?你还是……过好自己的生活吧。我被人追杀,本就是个危险,我又怎么可能还去拖累别人?”
柳争低眸,沙哑着声音道:“你不是累赘。”
花想容微微一愣。
你不是累赘。
她不是累赘吗?
她没再说一句话,良久,柳争才对她道:“你的身世我会帮你一起查的,你内力受损,这个丹药每天一粒,可以很快修复你的丹田。但是你要切记,不能让你身边的任何人发现这个丹药。你放心,我绝不会害你。”
花想容自然相信柳争不会害她,毕竟是幼时相识,让她对柳争本来就多了一份信任。况且她现在什么状况她心里清楚,她自己也没什么好的药来疗伤,柳争既然给她送来了,她自然不会过多推辞。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身边的任何人知道,这个任何人,也包括萧子让和许诺了。
她心虽疑惑,但也没有多问,柳争这般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她接下他手中的瓷瓶,又听他道:“你有事便找我,我都会在的。”
她很谢谢柳争对她上心,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能这般对她上心的,在这个世上,真的是少之又少。
她犹豫很久,还是只说了一句:“谢谢……”
柳争苦笑了一声,只是柔声对她道:“你不用和我说谢谢。以前是你保护我,现在换我保护你。”
他说罢,抬眸看了一眼花想容。
她眸子明亮,眼睛和小的时候还是很像。她眼中有光,很多年前的他便下定了决心,为了守护她眼中这份光,他愿意付出他的全部。
末了,他没等花想容说什么,转身离去。
花想容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瓶。
她好像也没做什么事,为什么就能让柳争记住她那么久呢?
不过是柳争幼时遭难她救过他,在他饿了的时候偷了家里的东西出来给他吃,偶尔会陪他说说话。
她只记得这些,没有更多了。
但是她不知道,仅这一点点,就给了那时候的柳争活下来的巨大勇气。
他能活到今天,就是为了她而活。
她躺回床上,调息养神,闭目疗伤。
她自练武以来还从未受过那么严重的内伤,这也是第一次,这种感觉真的是让她终生难忘。
受内伤比起受外伤难受太多了,想想上次肩上受的伤,和这真的没法比。
而且她受的还不是一般的内伤,伤及丹田,一不小心,可是会内力尽失的。
想是以前黄爷爷将她保护得太好了,虽吃苦,但却很少受伤。
思及爷爷,才发觉,自己真的是想爷爷想得紧。
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睁开眼,许诺正站在她床边。
用不了内力,她现在是真的没有一点感知力。柳争夜里来到她房里她没察觉,许诺来到她房里她也一样没发现。要不是有萧子让,只要是个有点武功的,现在都能潜进来杀了她。
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经过一晚上的调息,她已经比昨晚上好了不少,支起身子,唤了眼前的人一声:“许诺,你怎么来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你倒是好得快。”许诺声音冰冷的道,“我给你拿了些汤药,待会儿自己喝。”
花想容忍不住笑了一声,许诺还真是不会照顾人。
不过她知道许诺的性格,也没纠结什么,应了一声好。但是想想许诺说她好得快,或许是因为昨日吃了柳争给她的丹药的缘故。
那个药,是真的刚刚吃下肚便感觉不同寻常。
她正想下床,却又听见许诺对她道:“洛轻瑶已经承认了是她杀的人,亲口承认。”
花想容的动作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