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君姚本是生气的,他是一名非常克制守礼的君子,刚要训斥阿岚少带锦书去喝酒,看着薛岚如桃花朵朵开在脸颊的脸,他又生不出一点气来。
画面有些滑稽。
“大哥,别生气啊,我没带小锦书酗酒。”薛岚最怕年君姚了,
年君姚叹息一声,抬手用袖子去擦他的脸。
薛岚,“”
大哥?
年君姚的衣服上带着雪松的冷香,是他惯用的香,袖子拂过薛岚的鼻尖,有些痒,鼻尖上的这点痒,心尖上也跟着痒起来。
“去歇吧,记得洗把脸。”
薛岚看着年君姚袖子上的口脂,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想起他一路扶着年锦书回来,年锦书一边亲他一边调笑,旁人看着他的脸笑得暧昧的场景。
他是一路顶着唇印回客栈的?
“年锦书!!”
友谊的小船就这么翻了。
年君姚本想去看一眼年锦书,也不希望年锦书和雁回单独相处,可走了半途,想了想,又倒了回去。
幻境都拜堂成亲,多半是生米煮成熟饭,算了,他也就不做这无趣之人。
雁回几乎是拖着她回去的,年锦书喝酒了,很喜欢调戏人,搂着他的腰,亲着他的手,还觉得他身上香,如一条小狗似在他身上闻来闻去。
“乖,不闹了,睡觉。”他把人塞到床上,年锦书却顽皮得很,雁回哄了数次,年锦书不是踢被,就是哼曲,还要抱着喊着找夫君。
雁回,“”
他一定要让她禁酒!
这酒喝不得,太折磨人了。
年锦书闹累了,倏然呜呜地哭起来,她趴在枕头上,哭得撕心裂肺的,雁回知她和萧长枫已无瓜葛,也不会为了萧长枫落泪。
若不然,这悲苦的模样,还像极了为萧长枫伤心。
“哭什么?”雁回打了一盆温水回来,浸泡了帕子给她擦脸,温柔细心地照顾着酒鬼,可酒鬼却一点都不配合。
“我夫君太惨了。”年锦书哭得伤心,抱着玉枕一边拍一边哭,“他年少就没了爹,娘又疯了,我也离开他。这也就算了,小粉也死了,还被他吃了,他好惨,我要疼夫君。”
雁回,“”
她还在幻境里,出不来呢。
他一声叹息,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幻境里心事一览无遗,他无处躲藏,只能苍白地和她解释,那是假的。
可他知道,所有的情,都是真的。
“不哭了,夫君不惨。”雁回哄着她,真是小祖宗,当初没离间她和薛岚,真是失策,学了一身什么习气。
“惨,我夫君惨,又惨又凶。”年锦书成了一个小哭包,又愤愤不平,“我也惨,我也太惨了。”
“你又惨什么?”他一边给她擦脸,一边哄着她睡觉。
“我瞎了眼,断了手脚,我也很惨,我好不容易杀了仇人,飞升了,结果夫君把我气死了。”年锦书摇头晃脑,“你说我惨不惨,我一个好好的仙子,还要从头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