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族刚刚诞生时，族人们拥有着半神级别的强大力量，经过后天精神力的锻炼，能够解放至八尾的状态，但随着时间流逝，狐神的血脉也逐渐淡薄，到千年前的三界战争时期，即便是艾尔卡娜·红月那样的天才，也只能解放至六尾；到了我母亲这一代，达到四尾就已经是极限了，而我……”

说到这类，少女缓缓地低下头去，湛蓝的眼瞳中闪烁着羞愧与不甘。

“二尾吗……马上就要泯然众人矣了呢。”杰洛特挑了挑眉毛。

“身为弗西利亚的一国之君，红月家族代代承担着守护灵狐族的使命，神明之血不断稀薄的事实传到了邻国耳朵里，他们便不断派兵侵扰我国边境，母亲竭尽所能尚且失掉了数座城池，到我这一代……”

“情况大致了解了。但这和你跑到我这里来有什么关联吗？”

“为了改变这一现状，我一直在暗中寻求着方法，希望能重新补充不断流失的狐神之力，以保护我的国民，但却一直没有成功。”薇奥拉轻叹一声，“直到两个月前，在西莲将母亲的遗嘱交到我手中时，我得知了一条在红月家族中代代相传的神谕。”

“哦？”

“‘赤月黯淡之时，古神的门扉将为信者而开’。根据我的解读，赤月便是指我们红月一族，赤月黯淡指代的是狐神之血逐渐稀薄的情况，至于‘古神的门扉’……”

“就是我这儿吧。”

“正是。”

“所以说，根据你们一族的这个预言，我就是能够解决你们这个问题的人？”杰洛特表情有些复杂地指了指自己。

“应该……是这样没错。”

是吗。

但为什么我毫无头绪啊！

心里这样想着，说出口的话却是——

“那么，你的先祖们怎么知道，我一定会选择帮助你？”

“欸？”

薇奥拉微微一怔，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忽略了这样一个问题。

是啊，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年是传说中的古代人。据说他们有着现代人无法想象的卓越科技，而即便是被记载说“相对羸弱”的身体能力……从刚刚对方接下自己全力一击的表现，她也大致明白了这“羸弱”的含义。

对于如此强大的古代人来说，她和她的帝国不过是卑微的蝼蚁罢了。能够静下心来听她道出原委已经是大慈大悲了，又怎么能保证他一定会施以援手呢？

“试着说服一下我吧。”杰洛特微微一笑。“用你们灵狐一族最引以为傲的智慧与口才。帮助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薇奥拉微微一怔，看对方的表情，似乎并没有直接拒绝。他是在考验自己吗，看自己究竟有没有接受他眷顾的资格。

想到这里，少女深吸一口气。

“如果能够恢复当年的力量，我就能以此守护自己的国土，包括属于您的这处场所，不会让任何人再来打扰您的清净……而如果您有什么吩咐，我灵狐一族也会竭尽所能为您效劳。”

“零分。”

“欸？”

“我说你的回答，零分。”杰洛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些头疼地捂住半边脸颊，“我想我算是明白你们一族衰落的理由了。”

强烈的幻灭感在此刻包围着少年的脑海。在他的印象里，灵狐族是整个兽魂大陆最聪慧，最狡诈，最擅长鼓吹游说的种族了，以前玩游戏的时候，接到灵狐族NPC的任务他的心理都会打鼓，害怕被人下套。

可是……眼前的这位薇奥拉·红月，却是完全颠覆了他脑海中“灵狐族”的形象。

这……这也太实诚了吧！

“不让其他人来打扰您的清净”，你当我有多在乎这座一头栽在土里的破飞机吗！更何况，我都有着这么强的力量了，为啥还需要你们这样的弱者作为护卫？

“衰落的……理由？”

薇奥拉的表情怔然，她完全没有理解杰洛特的意思。

“和尾巴数量无关，只和这里有关。”杰洛特走上前去，毫无征兆地在少女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疼疼疼……”

“说到底，你真的觉得自己握有什么足以和我谈判的筹码，这一点本身就是愚蠢的。我对你们一无所求，所以即便你所请求的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我也完全没有理由答应。让我来教教你吧，在这种完全无法将谈判进行下去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

“那就是改变自己的立场和目的。”绕到薇奥拉身后的杰洛特微微一笑，“向我臣服，成为我未来计划中的棋子，成为属于我的东西。只有这样，我才愿意对你投入精力。”

“可，可如果这样的话，我的国民……”

薇奥拉的眼神混乱起来，对方此刻所说的，是她从来没曾想过的一种可能性。

不，我是侍奉狐神的巫女，是弗西利亚的守护者，怎么可以……

“你觉得如果我想要毁灭你的国家，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吗？再者，如果你的那位狐神大人真的能够眷顾你们，你会还需要借助我的力量吗？”

“我……”

“做出选择吧。在整个大陆的历史即将被改写的前夜，你是想要成为训练关卡里的杂兵，还是玩家初始的第一张SSR，取决于你自己的意愿。”

杰洛特的笑容愈发浓郁。

“鉴于你那可悲的脑容量，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