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小风道:“伊兄弟,这几位是我义夫的结拜兄弟,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叔。”
小风抱拳道:“晚生拜见各位前辈。”
“闻名不如见面。伊少保少年英雄,一战成名,吾等早已仰慕多时了。”
“呃……各位当家过奖了。”小风脸上登时一阵滚烫。
“伊少保太谦虚了。”
“是呀。少堡主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伊少保不必拘礼。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只管踏实住下,有什么需要讲一声就是了。”
……
诸位当家热情似火。
“好!”小风爽快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诶,不过,诸位当家可别再一口一个‘伊少保’了,叫得多生分呀!”
“那好。既然你是少堡主的兄弟,那我们就叫你贤侄吧。”
“甚好。”小风满意道。
众人说话间,一个小哥进堂道:“各位当家,酒菜已备好了。”
“走,一块儿吃点儿。”
男人们说“吃饭”,意思其实就跟“喝酒”差不多。难得他乡逢知己,小风已做好了大醉一场的准备。
有趣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这个初涉江湖的小嫩菜碰到阳明堡这群豪气冲天的“老江湖”竟一点儿也不露怯。
“伊兄弟,昨日你虽尝了许多酒,可咱们阳明堡自酿的黄酒你却还没有尝过。‘金波沉醉雁门州,端有人间六月秋’咱们这儿的黄酒可不是盖的,今日你得好好吃它几碗。”
童关说着就满满倒上一碗。对众人道:“各位叔伯兄弟,在下先干为敬。”
“干!”
众人举杯痛饮。
这陈年黄酒温润醇厚,酸甜可口,若是冬天温着喝大有驱寒取暖的作用,此时暑气蒸腾,不免有些燥热。几大碗愣冲冲地灌进肚子,小风登时身体发热,汗如雨下。
“二哥,伊贤侄好像有点儿醉了。”余老三道。
焦老二道:“都怨我。我看他士气高昂,还以为是个酒量如海的小子呢!”
“哈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关老五道:“伊贤侄可真是个率真之人。”
风老四道:“难怪我们少堡主会跟他成为朋友。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至极呀!”
“喝……喝……”小风嚷嚷不休。一张小脸已烧得通红,模样娇憨可爱。
童关笑道:“伊兄弟,你喝酒的架势真是把我也骗了。往后我可不敢再放着你胡吃海喝了。”
“你……你胡说……我才没……没……没……”
小风这一激动越发使得酒劲上头,呜呼~就晕过去了。
“伊兄弟,伊兄弟——”童关已叫他不醒。只好将他抬去屋里休息。
小风一睡不醒,再睁开眼时只感到天旋地转,头昏脑胀。大有“黄粱一梦”的错觉。
好在“咕噜噜”一声肚子叫又把他拉回了现实。
小风摸爬起来。从门缝里举目望去,天边的颜色已近黄昏。院子里摆了几张大圆桌,阳明堡上下齐聚一堂好不热闹。
刀削面、羊杂汤、皮冻、饺子……小风哈喇子流了一地。可他年纪轻、脸皮薄,人家不来请,自己怎好出去。再者中午喝的烂醉,此时若是出去恐被外面那群叔叔伯伯们笑话。要是再与他们拼一轮酒,只怕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忽一咬牙,算了……还是忍一忍吧。
“众人皆有。敬天、敬地、敬我们死去的兄弟。”
焦老二一声令下,众人高举酒碗,哗啦啦朝地上洒去。算是礼成。场面之壮观、热血,足以令小风大开眼界。
童关豪气干云道:“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今日小弟重回故里,感慨良多。话不多说了,小弟先干为敬,愿各位乡亲福禄安康。”
“干!”
好你个童兄,不愧是少堡主,果然一派领袖风范啊。小风心悦诚服。
只听他又道:“各位叔叔,这几年大家过得可好?”
焦老二道:“堡里上下都好得很,只是我们想你想你紧,盼着你早日回来。”
“是呀!”余老三道,“我们都盼着少堡主早日回来接任堡主之位呢。”
“呃……三叔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此事言之尚早——”
“哎呀少堡主。”胡老九打断他道,“三哥说的对,少堡主你还是早日回来接任堡主之位吧。”
“是呀,此事还是不要耽搁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后天吧。”
“五叔,使不得。”童关连忙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是为了护送宫廷教坊去蜀地正巧路过此地,顺道回来看看。”
关老五又道:“难得回来,一定要多住几日。”
童关道:“侄儿尚有公务在身,实在不敢耽搁。还请叔叔原谅。”
“哎……你呀,和我们大哥一个样儿!”余老三似是无奈。
“是呀!大哥在世的时候也喜欢在外面跑……哎,我真想大哥。”焦老二忽然伤感起来。
“二叔。”童关轻声宽慰。
焦老二摆摆手,“没事,呵呵。”心里却仍旧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