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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药不成毒

纪晓芙见两人没有盘问,心下松了一口气,向女儿道:“无忌哥哥的本领很好,妈妈已经不是很痛啦。”

杨不悔的大眼睛转了几转,突然走上前去,抱住张无忌,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

纪晓芙含笑斥道:“不儿,别这样,无忌哥哥不喜欢的。”

杨不悔睁着大大的眼睛,问张无忌:“你不喜欢么?为什么不要我对你好?”

张无忌笑道:“我喜欢的,我也对你好。”

在她柔嫩的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杨不悔拍手道:“小医生,你快替妈妈的伤全部治好了,我就再亲你一下。”

宋青书站在一旁:“我也要亲。”

杨不悔看了一眼手中金花,也在宋青书的脸颊上,蜻蜓点水了一下。

张无忌请纪晓芙走到厢房之中,剪破她创口衣服,发觉她肩臂上共受了三处刀伤,臂骨也已经折断,上臂骨有一处裂成碎片。

于是替她接骨疗伤,敷上生肌活血的药物,再开了一张药方,命僮儿按方煎药。

张无忌初次替人接骨,手法不够敏捷,忙了个把时辰,终于包扎妥善。

“纪姑姑,你好好安睡,待会麻药药性退了,伤口会痛得很厉害。”

纪晓芙道:“多谢你啦!”

张无忌到储药室中找了些枣子杏脯,拿去给杨不悔吃,不过她昨晚一夜没睡,这时已偎倚在母亲怀中沉沉睡熟,张无忌将枣杏放在她衣袋中,回到草堂。

发现宋青书也已经开始躺在椅子上打着呼噜,闭眼酣睡。

华山派一弟子站起身来,向张无忌深深一揖,说道:“小先生,烦劳小先生给我们治一治,大伙儿尽感大德。”

张无忌跃跃欲试。

但想起胡青牛的往常举动,推辞说道“这里是胡先生家中,我也是他的病人,如何敢擅自作主?”

那弟子察言观色,见他推辞得并不决绝,便决定给一个高帽子他戴,于是说道:“自古以来,名医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先生,哪知小先生年纪轻轻,也有这样的本领,真是世上少见,还盼显一显身手。”

一富商模样的姓梁胖子也当即说道:“我们十四人,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得蒙小先生救治,到时候大家出去一宣扬,江湖上都知小先生医道如神的大名,那时候,小先生就名闻天下了。”

张无忌一听这话,顿时很开心。

但张无忌只看了六七个人,就大皱眉头。

这些人病情之重,之怪,远远不是他可以处理的。

他又给纪晓芙搭了一脉,发现她脉象不定。

可是又无法知晓原因。

当下去找了胡青牛。

胡青牛不肯张无忌在他家中救治。

张无忌只好说道:”胡先生不许我在他家中动手,以免治死了人,累及‘医仙’的名誉,请大家到门外罢。”

众人踌躇起来,眼见他不过十四五岁,本领究属有限。

在“医仙”家中,多少有些倚仗,这出门去治,别给他乱搅一阵,伤上加伤,多受无谓的痛苦。

简捷大声道:“我头皮痒死了,小兄弟,请你先替我治。”

说罢便叮叮当当的拖着铁链,走出门去。

张无忌沉吟半晌,到储药室中拣了十余味药物,命僮儿在药臼中捣烂,和以热酒,调成药膏,拿出去敷在简捷的光头之上。

药膏着头,简捷痛得惨叫一声,跳了起来,他不停的大叫:“好痛,痛得命也没了。嘿,还是痛的好,比那麻痒可舒服多了。”

他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在草地上来回疾走,连叫:“痛得好,他妈的,这小子真有点儿本事。不,张小侠,我姓简的得多谢你才成。”

众人见简捷的头痒立时见效,纷纷向张无忌求治。

一人抱着肚子,在地下不住打滚,原来是被逼吞服了三十余条活水蛭。

水蛭入胃不死,附在胃壁和肠壁之上吸血。

张无忌一直忙到天明,纪晓芙和女儿杨不悔、宋青书三人醒了过来,见张无忌忙得满头大汗,正替各人治伤。

纪晓芙便帮忙着包扎伤口,传递药物。

只有杨不悔和宋青书无忧无虑,口中吃着杏脯蜜枣,追扑蝴蝶为戏。

直到午后,张无忌才将各人的外伤初步整治完竣,出血者止血,疼痛者止痛。

但每人的伤势均是古怪复杂,单理外伤,仅为治标。

张无忌回房睡了几个时辰,睡梦中听得门外呻吟之声大作,跳起身来,发现大部分人已经病情恶化。

他束手无策,只好去说给胡青牛听。

胡青牛冷冷的道:“这些人又不是我明教中人,死也好,活也好,我才不理呢。”

张无忌灵机一动,将一件件疑难医案,都假托为明教弟子受伤,向胡青牛请教。

胡青牛知道他的用意,也告诉他治疗的方法。

如此过了五六日,各人的伤势均日渐痊愈。

纪晓芙所受的内伤原来是中毒,张无忌诊断明白后,以药给她服下,解毒化瘀,再搭她脉搏,便觉脉细而缓,伤势渐轻。

这时众人已在茅舍外搭了一个凉棚,地下铺了稻草,席地而卧。

纪晓芙在相隔数丈外另有一个小小茅舍,和女儿共住。

这一天早晨,张无忌察看纪晓芙脸色,发现她眉心间有一层黑气,消解了的毒气再发作出来。

张无忌苦思不解,走进内堂去向胡青牛请教。

胡青牛叹了口气,说了治法。

张无忌依法施为,果有灵效。

可是简捷的光头却又溃烂起来,腐臭难当。

数天时间,众人的伤势明明已痊愈了八九成,但一晚过去,又突然恶化。

张无忌不明其理,去问胡青牛时,胡青牛总道:“这些人所受之伤不同寻常,倘若一医便愈,又何必到蝴蝶谷来苦苦求我?”

这天晚上,张无忌潜心思索:“伤势反复,虽是常事,但不至于十五人个个如此,又何况一变再变,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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