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在阴影里，也被黑衣人的语气震动了片刻。

张千炎半天没说话，黑衣人看了他一会，缓缓说道：“我问，你答，测谎仪就在背后，不要说假话。”

“好。”张千炎恢复清明，摆正姿态，认真地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张千炎。”

“今年多大？”

“四十七岁。”

“哪里人？”

“绵城人。”

“有孩子吗？”

“有。”

“几个。”

“一……两个，一儿一女。”

李渔差点笑出声来，这种问答太拷问人心了，估计黑衣人想从简单的问题开始。

桌子对面也发觉张千炎的迟疑了，黑衣人嗤笑道：“从这里就开始不行了吗？”

“儿子和女儿的名字，告诉我。”

“女儿张……儿子孙……”

“哟，还私生子呢，挺新潮啊。”黑衣人不顾张千炎铁青的脸色，在纸上刷刷地标记着。

“您能别记录这件事吗？”张千炎弱弱地问道，在这人面前他完全提不起气势，又害怕自己的丑事会被记录在案。

李渔愈发觉得有趣，那黑衣人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明明是【面对儿女问题表现不好，可以从此方面入手，此人心智并不坚定，随时能够突破心理防线。】

“人家根本不在乎你到底有几个私生子，他只想打开突破口罢了。”

问题继续，变得越来越古怪，黑衣人始终没有直奔主题，而是一直在周围绕圈。

李渔注意到，汽车也同样在大学校园附近绕圈子，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经过一枚路牌了。

约莫过了十五分钟，车辆虽然始终保持平稳，但车里的张千炎已经快要晕过去了，黑衣人给他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大，他本来临时想好了不少说辞，现在却一个都说不出口。

身后的测谎仪始终没有动静，那人却时不时抬头看向张教授身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动一样。

于是，当黑衣人问到关键问题的时候，整个车里都能听到张教授重重的吐息声。

“你研究的东西是什么。”

“呼……人类大脑。”

教授紧接着又补充道：“人类大脑在特殊环境下的变化，这是我最近在做的课题。”

“那你在小白鼠身上发现了什么。”

张千炎一下子坐正了身体，他知道重头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