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观海含笑搓了搓冻僵的手,兴奋的冲着熊楮墨挑了挑大拇指,“公子你真是神了,你的法子一试就灵,大伙都把你当成再世诸葛了!”
熊楮墨闻言如释重负,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到了肚子里,笑道:“那就好,明天我就可以放心的出去浪了,各种匠人都有了?”
奥观海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刚买的灯油蓄满了油灯,做了个推动、捶打和敲击的动作,“不但木匠、铁匠和石匠都有了,里面就连篾匠之类的匠人都有呢。公子放心吧,人都按照你的吩咐化整为零悄无声息的回到各自的住处了。”
王破瓢听得是云里雾里,完全不知所云,一脸狐疑的问道:“你们这两个狗日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刻意瞒着太爷?太爷我怎么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熊楮墨和奥观海相视一笑,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灯油挺贵的,赶紧睡觉吧!”说着吹灭油灯。
王破瓢再三追问之下却是一无所获,弯腰捡起自己带土的破棉鞋冲着熊楮墨就扔了过去,没好气的低声骂道:“你个龟孙儿这么对待太爷我,太爷还要替你跑前忙后简直没有天理了。
你个龟孙儿要的火枪有眉目了,上好的鲁密铳,不过价格也着实够劲儿,要价二十两银子,送药送弹。外边何西州像盯贼一样看着太爷,我是给你凑不齐了,除非天上掉馅饼。”
熊楮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迫切的需要一把武器来防身,“虽然此事宜早不宜迟,但是到处都在用钱,实在不行就等赌局开了盘再说吧。”
三人各自躺进了自己的被窝之中,奥观海劳累了一天是沾枕头就着,王破瓢心中虽然抓心挠肝却也抵不过倦意来袭渐渐合上了双眼,熊楮墨也装了一天的瘸子满城乱窜也早已疲惫不堪,屋子里一时之间鼾声四起。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
躲在树上的黑衣人活动了一下冻僵的筋骨,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壶烈酒一饮而尽,片刻后他冻僵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
接连两场大火早就让火神庙变成了杂乱不堪的垃圾场,帐篷的周围全都堆积着从火场之中抢救出来的破檩条、砖头瓦片等可以再次利用的物品。
借助皎洁的月光,黑衣人拄着手臂长短的苗刀蹲在粗大的树枝之上提了一口气,涕泪横流的看着熊楮墨帐篷前的那两颗高大的冬青发出一阵桀桀的笑声,这简直是天赐的缓冲物,“人算不如天算,天助我也!姓熊的,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一阵大仇即将得报的畅快感萦绕他的全身,脚下一用力冲着冬青乳燕投林一般扎了下去。
“噗嗤”一声闷响,惊醒过来的熊楮墨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再也没有下文,他只当是野猫野狗翻了个身接着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早起外出倒夜壶的王破瓢发出一声惊呼,“卧槽,你们两个龟孙儿别睡了,快出来看看,死人了!”
他这一嗓子下去宛如一声炸雷,不但是熊楮墨和奥观海,所有的人全都没了睡意,穿上衣服就围了上来。
熊楮墨顺着地上早就干涸的血迹抬头望去,缓缓地扒拉开冬青,一脸愕然的看着眼前别四股铁叉穿胸而过的死尸,“啊!?满天星!?”
奥观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死的不能再死的满天星,“这个王八蛋是罪有应得,老天终于开眼了!”
熊楮墨见地上还有一纸契约书,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满天星写给王老虎的欠条,他越看越心惊,看了一眼满天星咂舌不已的说道:“我滴个乖乖,两万两?这个龟孙儿咋欠了王老虎这么多钱啊?”
王破瓢撇了撇嘴,“你没看见旁边寒光闪闪的苗刀吗?满天星是来杀你的!快把契约书放回原处,报官吧!”
说完他扯着嗓子冲着远处的衙役们的帐篷喊道:“死人了,死人了,官家快来啊!”
“死人了?命案?”刚从家里睡醒来换班的何西州一听死人了双眼直冒精光,连拉带踹的弄醒那帮酣睡的衙役呼,“都尼玛别睡了,赶紧给老子滚起来,立功的机会来了!”
那群衙役顾不得衣衫凌,乱啦哗啦的冲着帐篷的位置跑了过来。
何西州带着一群衙役没头苍蝇似的一同乱转,大呼小叫的喊道:“闪开,闪开,哪里死人了?”
王破瓢鄙视的看着眼前这帮废物点心,冲着冬青上熊楮墨刚写的挽联努了努嘴,“典吏大人,死的老残老惨了,你快看看吧!”
何西州看着那副随风而舞的挽联憋得脸红脖子粗,急赤白脸的说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垂手而立的熊楮墨连忙解释道:“音容宛在,永垂不朽!江宁熊楮墨敬赠。”
何西州撇了撇嘴,用刀把扒拉开冬青,看着眼前被四股铁叉穿胸而过透心凉的满天星吓了一大跳,“卧槽!咋整的?”
王破瓢双手抱在胸前,咬牙切齿的骂道:“典吏大人,满天星是从头顶松树上跳下来的,准是王老虎让他来刺杀我们的。”
何西州刚要骂王破瓢是血口喷人,他的手下怕他出糗连忙把那封契约书递到了他的手中,伏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大人,这是一张欠条,上面写着满天星欠王老虎两万两雪花银,那死太监说的没错。”
摆明了是刺杀,何西州心里暗骂王老虎不够义气,在他的地界儿杀人也不通知他的一声,指着满天星的尸体骂道:“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勇士来,从那么高的树上跳下来自杀,就为了恶心人家熊公子一下,牛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