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云泽从自己的厢房处走出,又细细检查了一番自己身上有无惹人疑心的东西,便朝着峰背大殿后的洞府处走去。
脚步轻快,品闻山风,云泽衣袂轻摆,浑身轻盈。自白天在主峰由掌门赐下那洗经丹灵入体之后,他就时刻觉得自己的法力运转通畅,一点迟滞也感受不到,刚突破的修为更是即刻稳固,甚至上扬了一小段。
不多时来到了洞府区外,沿途遇见了几个匆匆走过的护法和老弟子,他们都笑着和云泽打过了一声招呼,云泽自当恭谨回礼,特别是对身为自己长辈的护法们。
当真是声名鹊起了,也不知是福是祸......又回过一名弟子的礼,云泽心中暗想,过往的时候,他可受不到这么让人瞩目的关注度。
顺着当年苍淳引领自己走过的山间荫道,云泽来到苍淳的洞府前,这些年来他每月几乎都来一次,毕竟总归师徒名分仍在,必要的恭谨规矩不能少了,是以他如今对这里还算不上生疏。
早有一个人影立在了外头,云泽定睛一看,竟是自己那位便宜师弟白滕。
看他神情闷闷,云泽大乐,按照前些年自己同样展露锋芒之后他的尿性,云泽也猜得出来,这家伙估计又是受了哪方面的压力来此和自己缓和关系的。
板着脸,云泽几步上前,白滕看到云泽,迟疑了一下,便脸上堆满了生硬的假笑迎上前来打过招呼:“云师兄到了。”
云泽猜测无错,他此次摘得中比头名的效应仍在发酵——这个位置的意义掌门白日间已经告诉过他,必出杰出人物。白滕家族自然知晓,加之他们再怎么显赫,未来可能的筑基修士也不敢轻易得罪,所以白滕只能又被驱使过来遭受羞辱了。
看到白滕吃瘪,云泽却是一丝笑容也欠奉,突然想起这些年来白滕无时不刻不在自己背后做的小动作,心中幸灾乐祸更是突然淡了几分。
仿佛在瞬间,他明了了,自己是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就好像时常对上苍淳沉重压力的他一样,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不是机巧可以抹平的,而他现在已经注定了失去白滕这块挡箭牌,自己只能正面这股危机,这让他怎么也轻松不下来。
看云泽脸色不好,白滕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一脸肉痛扭扭捏捏从自己储物袋中取出来一柄银质小剑,递了过去,一如当初模样:“此乃少有的神类下品法器定心剑,薄礼以表心意,过往师弟猪油蒙了心,有些幼稚举动,还望师兄大人大量。”
神类法器,也就是直接作用于神识的法器,变化多端,有的可以用来进行攻击敌人的神识,有的可以清心定神,功用不已,和飞行法器一般,价值自动上涨一格,下品法器,市价可能要上千乃至数千灵石了。
比几日前那位华登封拿来赔罪的符笔可要贵重得多。
白来的礼物为何不受?云泽斜着瞥了一眼白滕,只是接过了这小剑,也不说话,就推开苍淳洞府外的栅栏走了进去。
白滕见自己的礼物被收,也知道云泽也不想招惹自己身后的家族,有些事就这么轻轻揭过了,于是暗松了口气,只是看云泽的表情神态突然又不舒服起来。
何等跋扈!不就是一个中比第一么?牛气成什么了?!给你这般贵重的礼物还给我甩脸色?
心中微微愤愤,白滕一撇嘴,跟在云泽后头走进了苍淳洞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