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的这种复杂的感觉里,有尴尬,有怨怼,还有欣慰。
作为强塞过来的继任者,前任还是个这么年轻优秀的人,在旁人看来,他一定是有跟后辈抢夺发展机会的嫌疑。
因此而自然对那位提出请求的老朋友产生了一丝怨怼,这么重大的事,他竟然没有对自己说实话,把自己陷入如此的尴尬境地,倒是不知道心里到底有没有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过。
但是先听了杨沐昶对研究进展的汇报和谦虚地询问意见之后,老教授对他的专业能力又有了全新的认识,至少以他现在的年纪和身体,已经不太能胜任这样的工作强度了,也没有像杨沐昶团队的那样专属年轻人的独特思维。
对于第一个死亡病例的事,老教授也从杨沐昶那里了解到了真实情况,也转变了由杨沐昶父亲灌输的社会经验不足,处理不了这些事的观点。
也正是由于这些方方面面的原因,杨沐昶的话才真正对老教授产生了影响。
“小杨,你这次的工作确实很出色,但我答应过你父亲的事,无论如何都是决计不能就这么反悔的,更何况任命书都已经批了下来,更是由不得我说不去就不去。”
杨沐昶知道没有那么容易说服老教授,也不气馁,继续争取。只要老教授不再坚持反对,他可以承担违抗任命的责任。
“老师,我明白您的考虑,但是您这一辈子都在为了病毒学研究奉献,我这也算是在您的教导下有了一点进步,我想向您申请一个机会,一个能够把研究以最深入最直接的方法进行下去,以最快时间研制出对付病毒以及其最新变异情况的机会。我想继续留在现在的岗位上,有任何责任,我都可以承担。”
老教授喜欢极了杨沐昶的斗志,也想看看自己这个后辈到底还能给自己怎样的惊喜。
自己这样的老人家,终究还是应该把机会让给未来无限光明的年轻人,尤其是像眼前这样未来有可能成为世界层面人才的人。
“责任不责任的,我一个快退休的也不害怕担着,但是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和要求,我也想给你一个机会,看看你究竟能答出多少分的考卷,如果你让我满意,这次的任命,我来想办法取消,你爸那边,我也去说。但是如果没有达到我的预期,那你就得服从安排,老老实实到你该去的地方。”
老教授一辈子看过无数的学生,他的预期自然不会低。之所以没有提出具体的预期标准,是在看杨沐昶究竟能提出怎样的建议,能否让他满意。
单从研究层面看,普通未经变异的“l”型病毒感染已经有了相对效果较好的对症药物,和相对完善的治疗方案,绝大多数病人的临床表现都能达到预期治疗效果。
现在真正的研究难点就在变异后的病毒上,有了耐药性的变异病毒对原来的治疗方案和药物完全不敏感,研究难度可以说比之前更高了好几个层次。
之前原病毒治疗方案的研究就花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并且还是在他们研究小组已经进行了长期前期研究的基础之上才达到的效果。
老教授所说的答卷,显然就是想知道对变异病毒的研究,杨沐昶和他的团队需要多久克服。
“一周时间,我能够拿出明显改善感染变异病毒感染病人病情的治疗方案,如果我做不到,就心甘情愿退出医院临床诊治,服从安排回病毒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