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坦塔人——他们的穿着打扮与王国各地截然不同。坦塔人的男性会穿缀有流苏的短袍、方便活动的套裤,头缠白色的布巾。女性则穿一身能将整个身体都遮盖住的宽松白袍,头披头巾,面戴面纱,只露一双迷人的海蓝色大眼睛。这使得身穿兜帽斗篷的安拉贝尔一行人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除此之外,安拉贝尔还注意到,坦塔人都是黑色或深褐色的头发,蓝色系的眼眸。这么看来,罗曼的祖上应该就是一支被外族同化了的坦塔人。
从货币商所在的毡帐出来后,罗曼突然一声惊呼。
“呀!我们忘记问问那位商人,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旅店了。”
“没关系。”
怀特回头笑道。
“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跟我来吧。”
三人便跟着怀特在毡帐间左穿右行,直至能触摸到库伦苏湖畔湿漉漉的空气,才总算停了下来。
“就是这了。”
他说道。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顶只能以巨大来形容的白色毡帐。安拉贝尔粗略地估摸了一下,这顶毡帐最高的的地方,大概有两个她高,面积则接近拓荒村教堂的正殿。毡帐两边还拉起了白色的帷幕。帷幕极长,在巨大毡帐的后方合拢成圆,围出一个数倍于毡帐的空地。
毡帐前还立有一根旗杆,旗杆上飘扬着一面带跃马图案的旗帜,旗帜下是两块木牌。第一块木牌上用通用语写着“跃马居”三个大字,通用语下是一行稍小一些的,由长短不同的竖线、点、圆弧组成的坦塔文字,想必也是相同的内容。第二块木牌上则画着酒杯与弦月。安拉贝尔曾在暮冬堡看过相同的图案。她知道招牌上的酒杯代表提供酒食,弦月则代表提供住宿。
“跃马居……这里就是旅店?”
怀特点了点头。
“就是传奇故事里常见的,那种酒馆与旅店合营的地方。”
他指着眼前的毡帐继续道。
“这个大的是酒馆。帷幕后则是旅店。那里有数十个小型毡帐,相当于客人租下的房间。”
“原来如此。”
一阵啧啧称奇后,怀特领着三人走进了作为酒馆的大型毡帐。
毡帐里喧嚣异常,但并不让人讨厌。一掀开门帘,一股热浪便混杂着酒精与饭食的香气扑面而来。安拉贝尔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自离开暮冬堡后,她就没吃过什么正经的东西,这诱惑对现在的她来说实在太大了点。
然后,她就好奇地打量起了毡帐里的布置。
她看到毡帐里似乎分为两种风格。靠近门帘的这边是几排非常普通的长桌与木椅,外族打扮的客人大多坐在这里。再往里,则是一张张艳丽的挂毯、不过膝盖高的矮桌,以及席地而坐的软垫——典型的坦塔风格。
这里的生意似乎很好,偌大的毡帐里满满当当,几乎座无虚席。安拉贝尔他们进来后,仅有几名客人随意地扫了一眼。其余大部分都毫无兴趣,只是自顾自地用餐、喝酒或是彼此谈笑。
安拉贝尔将兜帽的帽沿又压了一压。年纪幼小、看起来多为女性,再加上容貌过人,这一路走来他们遇到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安拉贝尔已经习惯了,在陌生人前做一点简单的掩饰。好在按照坦塔人的风俗,女性抛头露面在外是件很不名誉的事。许多携女眷而来的商人都会入乡随俗,这就使他们的打扮并不显得怪异。
“欢迎光临,四位尊贵的客人!跃马居为您服务!请问需要点什么?”
没等小姑娘再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毡帐深处便传来一句中气十足的揽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