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逸南笑不可遏,捉了她的手,往树林外走:“带你去个没人打扰的地方。”
方雁南被他拉着进了一个单元门,进电梯按下十六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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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拉开门,便见宽敞明亮的客厅里,铺满了金色的斜阳。
郑逸南把她拉到窗边,指着窗外不远处:“你看那!”
一片盛开着荷花的湖,映入方雁南的眼中。
莲叶田田,波光粼粼,被柔和的夕阳笼罩着,散发出微醺的诗意。
不用问,方雁南也知道是这是哪儿了,以女主人的身份四处巡看。
客厅窗边立着画架,中间一张大书桌,上面铺着羊毛毡,毛笔架、一方砚、各色颜料、左侧几刀大小不一的宣纸,右侧一摞书法习作和画稿。
两间大卧室里堆放着装裱好的画,最小的卧室里,一床、一衣柜、一桌一椅,桌上摆一台笔记本电脑。
餐厅里一套桌椅,桌上一把虹吸壶、一个手磨机、一个筛粉器、一个带温度显示的电热咖啡壶、一袋咖啡豆、一只咖啡杯,另有一套茶具,和一罐茶叶。
室内的装修和陈设一样简单,只是简单刷了墙,铺了橡木色的地板。
方雁南又转回客厅,看郑逸南最后写完摊在桌上的两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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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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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遨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何时见许兮,慰我旁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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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风雅的将思恋之情着于墨,诉于纸,倒是比附于耳边的低语更令人心动。
“你什么时候写的?”一抹红晕漫上方雁南的面颊。
“前天晚上,想你想得睡不着。”
郑逸南俯身吻她的唇,初打破禁锢的大脑区域,又振奋起来,吻便有些收不住。
到底是对她的怜惜更胜一筹,郑逸南定了定心,与她规划起房间分配。
一间主卧,一间儿童房,剩下一间作晾皂室。
“想装修成什么风格,你来决定。”小口小口吻着她的唇,目光中满满的宠溺。
“可是......”书房呢?
方雁南又走到书桌前,一张张翻看着桌上的字画。
她是雁,他就该是鹏,本应翱翔九天的,却甘愿为她折了翼,只为伴她同行。
如潮水退却,裸露出之前不曾看见的暗礁,参观新房的兴奋劲一过,方才在婚纱店里时的那种感觉,又向方雁南袭来。
他非池中物,而她只是一片浅滩。
有如在黑暗里生活的动物,乍见光明会惊慌失措。
幸福来得太突然,这份爱又太完美,她如此不堪又渺如蚍蜉的生命,终是怕会承载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