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涟突然想说什么,却又沉默,点点头示意了解。将杯中茶水一口饮下,道谢后,转身离开。
从驹场登上电车,感受着车轮与铁轨缝隙接触的节奏,水月涟尽可能让自己陷入麻木状态,以逃避车厢内拥挤带来的负面情绪。跟随着人群在涩谷站下车,却突然不知道应该去往何处。
一小时后,潮风公园。一对情侣依偎在一起,背着大包的游客拍摄者着驶过的船只。水月涟在台阶上坐下。脚下的海水不断起落,送上潮湿的海风,湛蓝的天空中,轻纱般的云快速从对面原田港口上空流过。
摩擦着手指上的茧,想起了钱包不断缩减的厚度,和以前不必为此发愁的日子。“要是当时没有拒绝会怎么样呢?”,回头看到了台场几栋高耸的楼,“可能现在会在那里吧。”对一群表面光鲜的人释放不存在的热情,然后,习惯,再之后,同化。忘记之前那个“幼稚“的自己。
当时一腔拒绝的心情从家中离开,却没有想好将来到底做什么。这大半年的时间,只是延续着惯性,为了“活着“而苟且。被斥骂,被坑骗,被不怀好意地试探。曾经的愤怒化为一次次沉默。
有时会忘记一切的原因和目的,就像被拧好发条的时钟,就是单纯的走着而已。毫无意义。
一切东西褪色的速度总是超乎想象。“若说什么还有不同的话”,水月涟探寻起回忆中尚还鲜明的部分:那天触摸到吉他的感觉,周围人群上的神情...
还有,那个足够明亮的眼神。
晚上,打工时的水月涟依然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勉强挂起笑容送上菜品后,就靠在柜台处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让店中年轻女性微微心疼的同时又忍不住拿起手机多拍了几张。
打工结束后,换上自己的衣服,水月涟走在回住处的路上。在路口等待红绿灯变换时,不经意间看到了街道两侧依旧闪烁的霓虹灯,一个念头闪过,“霓虹灯闪着这么绚丽的光,自己能看到吗?”
13日上午,本乡校区角落的小楼中,白川真纪咬着下嘴唇对着笔记本剪辑上次的演出录像,清水寺诚百无聊赖地拿着鼓锤在屋内东敲西敲,在白川不耐的眼神扫过前又装出一副无辜的姿态。
水月涟推门进入,萎靡的样子让两人有些惊讶,“你这家伙,该不会昨晚去歌舞伎町做牛郎了吧?”
“要是真去的话一定会邀请清水寺少爷多多光顾的”,成功恶心到清水寺后,水月涟从肩上摘下单肩包。
“今天练《HANABI》吗”
“不,今天练这个”,将一叠潦草的纸递给白川后,水月涟坐在椅子上开始打瞌睡。
“这次不是‘俺が最强’之类的东西了吧”,面对清水寺的质疑水月涟选择无视。
就着曲谱轻轻哼了几遍后,白川走到墙边抄起贝斯,“来吧”。
鼓锤相击两次,琴弦发出震动,“夜の街を見下ろしながら...”
随着练习的进行,两人的眼睛愈发明亮。当完成了一次完整的演奏后,清水寺诚忍不住从位子上跳起来,“你这家伙”,一拳正中水月涟后心。掏出手机跑到旁边拨通了一个号码。
白川又翻了几遍谱子,看着又恢复萎靡状态的水月涟:“这首歌有名字吗?”
水月涟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仰着头想了一会,开口说到:“チェックのワンピース(格子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