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家丁见主人发怒,走上去对瞎子一阵推搡。
瞎子身子一挣,手中的铁竹竿不知为何竟然发出急促的嗡鸣声,一股骇人的杀气突如其来。
和尚立刻踏前一步,挡在中间,将手中禅杖一横,铜环叮当作响。
瞎子又骂道:“臭和尚,这事和你有什么相干?偏偏跑来凑热闹,这次你慈恩寺与我圣门的梁子算是结定了。”
和尚须眉飘洒,样子宛若仙佛,凛然道:“我慈恩寺爱管闲事,却从不怕事!有我普善在,这孩子你是夺不走的。”
瞎子神情焦躁,一脸怒色,却也无法可施,恨声说道:“臭和尚,你不要假仁假义,若不是我教中又有巨变一定和你拼个死活,今日暂且将舍利寄在这里,以后你可不要错漏了一眼!”
说完,他将手中竹竿向地上一点,一阵疾风涌起,尘沙飞扬,“咄”地一声,整个人飞遁而去。
两个家丁跑上去寻找,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在?
姓聂的老者一脸惊骇,和尚脸上却升起一丝笑意。
老者立即怒斥道:“和尚,你不要高兴,就算瞎子走了,我也不会便宜了你!真想不到你慈恩寺也会出来抢夺人口。”
和尚听他说得刻薄,却不着恼,将斗笠摘下,郑重地合什道:“施主莫怪,贫僧普善受方丈之托来此护佑此子,方才情非得已,多有冒犯。”
姓聂的老者似乎是见他态度转变,叹道:“想当年,我与普仁方丈也曾有一面之缘,既然你也是慈恩寺的神僧,奈何与我聂家过不去?”
和尚脸露愧色,合什说道:“盛世将倾,佛魔挣道,我并非有意为难,实在是因为这孩子对魔门太过要紧,若被魔门得了去,罪莫大焉!施主不如将他舍了给我,将来修个无量善果,岂不妙哉?”
老者气道:“亏你是出家人,竟全无慈悲心!我家女娃辛苦三天才生下的骨肉岂能舍了给你?”
和尚目光犀利,朝老者瞧了半晌,摇头叹道:“我与令婿魏将军也是故旧,实在无心加害,施主如此执迷,无非是爱女心切,既然如此,贫僧不妨退一步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您可否答应?”
老者似乎有些心虚,沉声问道:“我家女婿出征不满半年,若他在,岂容尔等放肆,你有何想法不如说来听听!”
和尚将禅杖在地上一杵,双手合十道:“普善不才却也位列五魁,我愿弃了身份长驻陵城,保这孩子平安长大,不知您可答应?”
老者在魏晓宇身上轻拍几下,手劲有些重,显然十分激动,正要开口,似乎想起瞎子刚才的诅咒,神色忐忑地问道:“那瞎子究竟是什么人?”
和尚长眉微蹙,面露难色,犹豫片刻才回答道:“施主可记得蛇灵?”
老者微微点头算做回答,低头看到婴儿正大睁着眼睛瞧着自己,将一张老脸俯下来贴了一贴,胡须刺得人生疼。
和尚继续说道:“蛇灵只是魔门一个旁支已能撼动帝国的根基,这瞎子是魔门的鬼使,地位还在四大护法之上。”
魏晓宇清晰地感觉到老者身子在不住颤抖,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
“那,那,这孩子呢?”
和尚望着天上的诡月,叹道:“鬼节出生,八字至阴,又遇天狗吞噬血月,自带凶煞相,体内又蕴含着一颗魔帝舍利,是修魔的灵根。”
听他说出这一长串吓人的话,魏晓宇差点骂出声来,苦于无法开口,只有心中诅咒,只觉得老者身子一软,险些将自己跌落出去。
和尚凝眉冷冷地看着,缓缓说道:“这孩子虽魔根深种却与我佛有缘,若引导得当,施主勿许忧虑!”
老者立即振作,问道:“大师有办法?”
和尚再次合什说道:“我先师玄奘也是带舍利而生,一生功业撼天震地,你大可给我十年,待我将佛陀种入舍利还你一个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