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翘着二郎腿,修长的手臂摆在黄花梨书桌。冰冷的触感非但没有让他缩手,反而充斥着暖意。“电视可以再大一点,是液晶屏就再好不过了。”他虽然埋怨,语气却很很轻松。显然直到现在都对这栋占来的洋房感到满意。
小林尽管听到了,他还是没有动弹,懒洋洋躺在墙上一座古老的摆钟。鼾声随着秒针向右弹动响起,节奏诡异吻合。
空气阴冷,一切布局都符合凶宅该有的样子。谢必安不晓得这儿有没有死过人,但阴气总得来说还是够的。
三天前从海底冲出,一路摇摇晃晃在沪上新区的半空中寻觅。途中小林还当了一回教师,告诉他阴宅指的是安葬祖先灵柩的地方。如果谢大人强行要去打搅老祖宗的清净,即使能用拳脚功夫轻松解决---后果嘛,无非就是下去状告,要么找就近的庙宇坐镇的小神。
“真是一个让人伤心的后果。”谢必安揉着自己的脸颊,“谨慎,谨慎,我不想让恩人出糗。”
身上的中山服扣子半开,里面的深蓝衬衣贴合着莹白的肌肤。充满诱惑力的锁骨毫无保留的展露,加上两方匀称的胸肌以及其上两颗熟到可以摘采的黑紫葡萄---谢必安怀疑要是自己被阿佛洛狄忒逮到,恐怕以后就要多出许多混血子嗣了。
“这里就是了,我们楼盘目前最大面积的房子。”伴随着咚咚咚的敲门声,那让谢必安讨厌的女子声音又出现了,“装潢和所有家具都不必买单,老板答应只要一次性付清,就连桌子上那瓶明朝瓷器也一并送给您。”
大门被推开,一个衣着严谨的正装女子手捧文件夹,领着身后的男子进来。男子首先眼神明亮了一瞬,然后十分礼貌地在门口脱去皮鞋。
他看样子是个练家子,穿着一身天蓝色的唐装,走路都虎虎生风,精悍的国字脸导致售楼小姐的目光一直躲闪。
“我家老爷子说了,四千二百万,今晚就能转到你们账户。”他不经意间扭脖子,发出咯咯的声响,“最好三天内办好所有手续,他对这里关注很久了,跟你们老板也很熟。”
售楼小姐本来看他脱去鞋子不让地板弄脏起了好感,可随后的态度让她措手不及。现在,她是彻底不敢正视他了。
“嗯……可以,虽然一口价少了三百万,但我可以代表老板替你办好手续,不用两天,明一早这儿都是你们的了。”
“可以,爽快。”
于是,售楼小姐又领着男子下楼了,门忘了关。
谢必安从他们一进来就站在他们身旁,听着与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谈话。毕竟他是个鬼,别人爱咋地咋地。
可这地方实在太好,好到谢必安起了歹念。
“小林。”他叫道,“现在沪上这一块谁来管?你是管海域的,那管陆地的呢?”
谢大人的问话让小林猛地起身,虽然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吃鬼婴导致自己魂力骤增,直到现在还缓不过来。
可这个能体现他价值的话题他却是必须出手了。
“大人呐!”他摇摇晃晃飘到谢必安头上,盘起腿轻轻坐下,“是明朝的淑妃,现在有了名字,叫高琦琦。”
“仔细说来听听。”谢必安来了兴趣。
“好咧!她以前蛮惨的,活着的时候在宫中背黑锅,然后被朱元璋乱棍打死了,啧啧。可……兴许是她做了鬼口舌变得厉害,殿主居然直接让她当了鬼差,做了沪上市的鬼差头头,哦不对,以前叫沪上县,现在人口多了,她的官威可越来越大啰!”小林头头是道,让屁股下边的大人茅塞顿开。
谢必安抛出了第二句:“你和她关系如何?”
“没碰过几次面,没啥关系。”小林马上回应道。
谢必安一把将头上的小林握在手中,并放到自己眼睛前。
“哦?”他的眼神此时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盯住了小林两根手指粗的脖子,“欺骗我的下场,向来都很凄惨。”
脖子顷刻缩在衣领里边,小林吞咽口水,说道:“大……大人,也就一件事跟她有过矛盾,就是奥运会那会儿,差不多十年吧,咱赌过华夏最后会有多少块金牌,谁输了谁就去地府请命,去南极跟西方那边的鬼官抢鬼。”
小林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猜的数目最接近,所以我赢了。可她却狡辩说在华夏人类社会正确的政治价值观中,我少加了那两块地的数目,所以她的答案最近。我当时就一个XX!”
谢必安诧异鬼差什么时候这么与时俱进了,不过他没听清最后那两个字。
“最后面你说了啥?”
“额,口误,口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