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无力的拉扯着身上的被子,想要翻身下床问个清楚,身上的被子却好似有千斤重一般,沉沉的压在她的身上,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碧色和碧青听到床上的动静都下意识的住了嘴,碧色拉开帐子想要一探究竟,却发现并无异常。
时若棠还是沉沉的昏睡着,仿佛睡美人一般。
在碧色拉开帐子的前一刻,时若棠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等到时若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睁开眼睛,看着头顶豆绿色的帐子,双眼失去了神采,像是一块顶级剔透的玉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变得死气沉沉起来,失了那股灵动之气。
发现时若棠醒过来的人是碧青,碧青拿着药,当触及到时若棠死气沉沉的眼睛的时候,心头一酸,却还是佯装无事的看着时若棠,“娘娘,您终于醒过来了。”
碧青一勺一勺的给时若棠喂药,时若棠也不嫌苦,一口一口的喝着,在她积极的喝药治疗下第二天,她就可以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下床走动了。
虽然身体还是虚弱,但是大碍是没有了。
时若棠醒过来之后像是忘了秋儿的事一样,她什么都不提,三个丫鬟也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关于秋儿的话题只字不提。
第三天晚上时若棠坐在软塌上喝药,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秋儿什么时候去万佛寺啊?你们给秋儿准备一些厚衣服吧,如今儿天冷了,别让他冻着了。”
碧水和碧色自以为隐晦的对视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了不忍和担忧。
她们的隐晦全都落在了时若棠的眼里,时若棠的心猛地向下坠。
她醒过来以后便努力的告诉自己,半梦半醒之间听到的话或许是梦,梦都是相反的,秋儿现在一定好好的在某个地方。
她一直不提,不是因为她忘了,而是因为她不愿意接受。
“怎么都不说话了。”她努力的想要笑,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端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着,低着头看着药碗里药气冲鼻的棕色汤药。
碧色正了正神色以一种柔和的表情看着时若棠,“娘娘,秋公子那儿您便不用担心了,有人会照顾好秋公子的。”
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瞒,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时若棠端着药碗将汤药一饮而尽,饮尽的下一刻,眼泪夺眶而出,眼泪打湿了睫毛,像是沾上露水的花瓣。
眼泪一边流着一边说,“这药太苦了,把我的眼泪都苦出来了。”说完扯扯嘴唇,想笑,却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同一碗药时若棠已经喝了三天了,之前从不说苦,如今这么会苦到流泪呢。
碧色敏锐的察觉到了时若棠的哀伤,拉着碧水跪到了时若棠的面前,“娘娘,您节哀啊。”
“皇上已经下旨赏了时家所有人一口薄棺,让他们入土为安了。皇恩浩荡,还请娘娘不要再难过了。”按祖制斩立决的犯人要么挂在城墙上三日,要么扔进乱葬岗,如今时家所有人都能入土为安已经是皇上看在娘娘的面子上法外开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