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紫色的瞳孔充满不愿意,但还是告诉我,“父亲让我告诉你快点离开奥特兰城,皇帝的军队已经朝奥特兰进军了。还有,我有一些私事要告诉瓦尔雅。记住,只有瓦尔雅。”她加重最后一句的语气。
“请便吧,她就在隔壁的房间。”埃拉推开门就要离去,我起身对她说,“萨克小姐,我希望你的所作所为能够符合你的身份,没有哪个领主女儿会在夜晚用刀威胁客人。”
“我可是一名刺客。”她留下一句话,重重地关上门。
清晨的阳光洒满我的房间,我穿好衣服去敲瓦尔雅房间的门。门很意外地被敲击推开了,我发现房间内并不存在瓦尔雅,而桌子上只有一封瓦尔雅遗留的信件。我拿起信件很想知道为什么她不辞而别,但信件只是告诉我,她让我在枢纽城领主大厅等她。
我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她的不辞而别对我的打击不小。我藏着木匣走下楼,看到格瑞·法兰福正在擦拭着酒杯,朝我投出微笑。
我走到他面前点了杯酒后说:“法兰福,我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我只想知道与我有关的消息。”法兰福递给我一杯酒继续说,“昨天一天我可都没选择打扰你,你可别让我失望了。”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毫不犹豫地说。
我打开木匣让他看到里面的王冠,他摸着王冠说:“这算什么神遗物,这不就是一顶普通的王冠吗?”
“这就是好消息。”我小口喝些酒说,“那个遗迹里面根本没有神遗物,只是古人的墓穴而已。这顶王冠就是从里面拿出来的。”
他摆摆手说:“第一次交易失败了,真可惜。”
“只不过少了一个筹码而已。皇帝军队正朝这赶来,战争一触即发,你的生财之道来了。”我收起木匣。“法兰福,把我们这几天在你这住宿费结算一下吧。”
“你要走了吗?”
“明显的吧。”
他仔细地算出每笔账,甚至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不放过。我实在不喜欢他那精打细算的样子,还未等他说出后面的几枚铜板我就把钱给了他。
“有缘再见吧。”我走到门口小声说,“真希望再也见不到你。”
从柠檬酒馆出来后,我牵着马来到索夫所在的医院。索夫穿着病服躺在病床,多亏医院护士细心的照顾才让他能够好好把胡子刮干净,洗净油腻的头发,使他看起来有点正人君子的样子。
“索兄,感觉怎样。”我递给他在路上买的苹果。
他接过苹果啃一大口说:“差不多了,再静养几天后我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那就好。”我露出放心的表情后凝重地说,“索兄,我要离开奥特兰城了。神遗物送到马丹手后我就走,如果我再在这里待下去也许会性命不保。”
“我还以为你会在奥特兰多待几天,那么我们在哪里碰面?”
“木屋吧。”
他点点头环顾四周问:“瓦尔雅没有跟你来吗?”
“她……”我并不想告诉索夫,但还是跟他说,“瓦尔雅今早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信。她在信中让我在枢纽城领主大厅等待她。”
“枢纽城领主大厅?”索夫习惯性地摸着下巴,“你们跟萨克家有什么关系吗?”
“我跟胡里·萨克应该就是互相利用,瓦尔雅的话我并不清楚。不过萨克的女儿埃拉·萨克在夜晚找过瓦尔雅,我不知道她们在谈什么。”我担心地说。
“埃拉·萨克,她跟你说了什么?”索夫话锋突然转向我。
“她说她的父亲让我快点离开奥特兰城,说皇帝的军队朝这里进军了。”
索夫沉思许久,抓住我的肩膀说:“快点离开奥特兰城吧,不要再管神遗物了,除非你想进入圣国内部宗教纷争的泥水。”
“为什么?”我疑惑地看向索夫。
“军队的消息都传到枢纽城了。我敢打赌奥特兰地区的游击队都开始与皇帝的先遣军发生碰撞。如果你还去见马丹,那她很容易把你关起来作为与皇帝交涉的筹码。”索夫倒吸口凉气说,“中部的奥特兰、多特兰,东部的辛吉兰、卡兰,甚至于西部的德兰都会参加这场混战。”
“圣国内部会全面混战?”
“目前仅是第一阶段而已,最先起身的是马丹一方的奥特兰与皇帝一方的多特兰。一旦皇帝的军队失利那么将会演变为第二个阶段,也就是圣国内部全面混乱。最坏的打算还是第三阶段,没办法制止愈战愈烈的内战,则会导致被圣国压迫已久的沙平国参加战斗,东部大草原的那些游牧民族也会来分一杯羹。”索夫的眼神黯淡下去,但他绝非为内战黯淡。
“那么你还要前往殖民领吗?”
他坚定地说:“我必须要去,这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另一个人的心愿。”
不知为何我脑海中冒出‘阿特亚斯’一词,我问:“索兄,你知道阿特亚斯国吗?”
他的表情复杂万分,“你怎么会问这个,那是圣国旁边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国家,圣国近些年将其吞并了。”
“那么他们的王族哪?”
“……”
时钟的滴答声打断沉默,我站起身向索夫告别:“安心养病,我就此别过。”
“一路保重。”
门关了,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奥特兰,因为我还要去确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到达清教的总部,让守卫转达会见安梅洛这个请求。不久伴随金属碰撞的声音,穿着铠甲,腰佩长剑的安梅洛朝我款款走来,他铠甲上巨大红色十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拍拍安梅洛的肩说:“恩格尔,你这一身应该不是简单的装束吧。”
“是的,我被萨福利主教任命为至一骑士团的团长。”
“宗教骑士团……”
熟悉又陌生的词汇,自从北方统一后为宗教服务的骑士团便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可如今它却在奥特兰复出,但它究竟是为清教服务还是为战争服务?
“恩格尔,明天,你是不是就要率领骑士团迎击皇帝的先遣军了。”
他点点头说:“想必伯爵应该已经知道皇帝的军队距离奥特兰城仅有一天的路程,战争一触即发。我要守护好清教的信徒们,也要守护住奥特兰这座城市。”
看到他自信的表情,我不忍心挫败他的锐气但我还是问了,“恩格尔,你真的做好战争的准备了吗?”
“我没有。”他并没有任何恐惧,“战争已经找到我们了,我们只能鼓起勇气朝战争发起无畏地冲锋。虽然我听到消息时手还在抖动,但如今我却无比冷静。战争不会对任何人施与怜悯,它只会带走生命。我不想成为战争后的丧命者,至少死在战争中也是一种光荣吧。伯爵,我知道你,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你不应该把性命丢进这场与你无关的战争。”
“谢谢你的告诫。”我翻身上马,找到了我所期望的答案。
我无视在奥特兰街区中的视线,驱马飞驰离开奥特兰城。
答案就在我的手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