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严格的说是于申不害的法家术派非常近似了,简单一点,那就是玩弄权术,排资论辈,这才是压制人才的根源。
熟悉这段历史的看官都知道,实际上魏惠王的前二十年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魏国去儒家化。迁都大梁,建造了繁华的城市,启用庞涓为上将军。并且始终牢牢的控制军权。
魏惠王迁都大梁之后,占领了宋国的逢忌,也就是后世的商丘,大家知道,商丘在历史上可是有豫东粮仓的美誉。
前文咱们说了,大梁的建造,引黄河水,铸币,占据逢忌这一系列的作为,是一个昏庸之人能做的吗?
河西书院,当然,这只是一个名字,实际上,不仅仅在大梁有河西书院,在安邑,也就是魏国的旧都也有河西书院。
大梁的书院是一个标准的五进院落,要说咱们中国的四合院真的是历史悠久,一般都是两进。第一进为门屋,左右是厢房,正中厅堂,正堂两边是耳房,再一进便是卧室,厨房,茅厕,当然,这只是一些小富之家的配置。
然后就是富人之家的三进院落,一般三进称为后进,为私室,闺房等等,也有左右厢房,而四进,五进,多进,基本就是把两进不断的复制建造加进去而已。剩下的无非就是占地大小,门脸的大小。
而书院的这个五进院落,可以说比较大了,此时的书院之内,书院正厅挤满了人,三位老者坐在正厅的主坐上,剩下的一些人分列左右而坐,其余的站在两侧,的看着三位老者。
“夫子,太师,现在这件事该如何解决?这太傅将征调物资的名称,数量都报给了各级府衙,但是出去其中几个。另一半都不认识啊,这如何是好?”
拿着征调物资的竹简,三位老夫子也是面面相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此时的谷梁赤开口道。
“去吧狄甲叫来,为何此时他不曾现身?”
“夫子,狄甲一行人不知为何,上吐下泻,已经两天了,医师看过,说是水土不服所制,要适应还需要一段时间。”
“狄甲可曾看过这些所需之物?”
“看过,他也不曾认识。夫子,这可如何是好?”
“大司空,大司寇,大司徒,太宰。为今之计,你们也只能去找那个雷云小儿,不然我河西一脉怕是凶多吉少了。”
“谷兄,我早就告诫与你,莫要轻易招惹那个雷云小儿,此人十分难缠。如今我河西儒家势大,吾王以多有不满,那你何必再多生事端。如此一来咱们骑虎难下,若是那雷云小儿得势不饶人,怕是咱们便劫数难逃了。”
“当年先师在河西的经营,咱们两代的努力,怕是既要付之东流了。为今之计,谷兄,还是你去见那雷云小儿为宜。”
“太师,我以为咱们和那个雷云小儿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了,那日在大殿之上,也是我逼迫的太紧,中途他与我递话,但我见咱们以占据上风,未曾理会。”
“还有,想必他已经发现狄甲的来历了,此时不管咱们谁去都以无用,为今之计,倒不如咱们不予理会,就说找不到这小儿的所需之物。”
“且看吾王如何处置,这朝堂之上都是咱们儒家之人,我就不信他能把咱们怎么样,到时候咱们再做打算。”
“谷兄,我来问你,若是万不得已,你可曾有什么把柄落在那狄甲手中?”
“那倒没有,如今这中山国效仿文王,我便派了几个弟子过去,结果得到了重用,此次也是弟子来信,介绍这狄甲拜入门下,只能算咱们书院的儒生。至于其身份,是弟子私下点破的,我并未与其深谈。”
“也仅仅是牵线献宝,其余一切都佯作不知。这大殿之上,也是顺水推舟而已,只是可惜了功亏一篑,还搭进去一个大宗伯卿。”
“哎,事已至此,那就这么办把。只是一旦吾王铸造王器受阻,必定我儒家要受到多方的牵连。”
“太师,如今这朝堂,咱们儒家十占七八,即便是吾王也不能把这些人全部罢免了吧。如此一来,这魏国还不整个就瘫痪了。”
“哎。。。。。。事到如今。。。。。但愿如此吧。。。。”
此时的白府,大门紧闭,不过雷云倒也没闲着。情报开始陆陆续续的向他这里汇总而来。
“公子,墨离禀报,这帮人一共三十余人,为首的两人就是狄甲,还有那个姓仇的叫做仇信。这个狄甲便是狄玄的儿子,两人都是中山国的望族。”
“那狄玄和公子姬两人回到了中山国,被中山恒公处置,公子姬被幽闭,狄玄被判斩。这狄甲便到大梁,投入了儒家门下,但肯定是找公子寻仇来的。”
“哦?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禀公子,我与白公子一起行动,潜入了他们的住处,给他们下了毒,还偷听了他们说话。此时的狄玄应该已经两天下不了床了,上吐下泻,不死他的半条命也没了,没个十天八天的,别想在作恶。”
“墨离,做的好,拉死这帮兔崽子。过几天再给他们弄点,菊花给他拉残了最好。”
“公子,莫要如此粗鲁,人家可是女子。”
“额。。。。那咱们换个说法,那就。。。。算了,暂时词穷。以后再说。”
“白恒呐?”
“白公子现在正在继续监视他们。”
“还有什么其他消息?”
“禀公子,我和墨守在监视儒家的动向,这些人从咱们这走了以后,到书院找那几个老夫子,商量了好一阵子,然后各自回到府衙,但并未在外出打听相关的物资是什么,似乎是放弃不管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们打听不到这些东西是什么,只能放弃不管,想着人多势众,魏王即便有心责怪,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最后他们会推说这些东西他们不知道,无法调集,要不,让我解释清楚,要不就干脆往我身上赖。”
“到时候就是相互扯皮,魏王也不见得就真的一下把这些人全部罢免了。”
“算了先不说这事,我自有对策。”
“公子昂这两天来了吗?”
“没有,不过公子府中的下人跑来禀报,说昂公子在府邸喝的酩酊大醉,砸东西,骂人,白公子正赶去处理。”
“哎。。。。。。”
其实雷云心里明白,他来到这个时代,一开始很顺,那是因为自己的十八个兄弟本是山村少年,浑金璞玉一张白纸。自己的现代理念很容易就灌输给了他们。
白冰是商家,其理念和现代的商业尽管有差异,但这纯属技术上的细节,所以很容易就接受他了。
影墨也是如此,秦墨也是这样,工学与墨家存在高度的契合,并且墨家的治世理念也与后世大致相同,所以这些人对于自己的现代理念几乎没有任何的抵触,并且迅速的融入其中。
而自己收拢了胡人,戎人,匈奴人,羌人,基本上都是一张白纸好做文章,
冶炉城的匠人更是只认本事,只要你有本事,有技术,人家就认你,所以自己这一开始就很顺,可以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认知,自己的理念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担心有什么冲突。
可是在对法家,儒家的时候就明显不太行了,本质上说,雷云并不排斥儒学,甚至还很尊重儒学。但是这个时代,尤其是此时魏国的儒家,几乎和后世的一些人完全一样了。
广结朋党,把持朝堂,权谋,这是自己极力回避的东西,但是最后还是踩进去了,看来和儒家的这一战已经无可回避了。
自己之前想用强大的姿态逼迫儒家不要来惹自己,看来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了,对权利和利益的追求可以让人无所畏忌。
而公子昂的痛苦源自于意识形态,从小接受儒家的文化教育,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一贯相信的东西,自己一贯比较信任的人竟然如此的龌龊,这接受起来确实不容易。
但是这有什么办法那?其实不管什么学问,只要掌握在一些人手里时间长了,并且带来了利益和好处,那么学问此时就不是学问了,而是成为了人谋利的工具。儒学没错,错的是掌握它的人。
这是一个奔腾的年代,是东方哲学全面爆发的年代,也是英雄辈出的年代,人类历史上最辉煌,最闪耀的时代。后世的所有信仰,都可以在这里找到雏形和范本。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江湖就总会有争斗,有阴谋诡计,这也无可避免,你必须做出选择,选择站队很艰难,所以雷云必须让公子昂自己想清楚,这既是痛苦,也是蜕变。
蜕变的过程往往痛苦,但蜕变之后则意味着重生。说到底,自己也是在传播后世现代的理念,有冲突,有碰撞是必然,雷云只是希望,自己身边的这些人,能够尽快的接受自己后世现代的理念。
如果自己连身边的人都影响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