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时候,任尔东还是回到了房屋内,而此时的许灿和千顷都已经睡着了。
房间内的一时黑暗让任尔东看得并不透彻,踱步之间便撞向了一个茶几,茶碗之间碰撞格外刺耳,任尔东估摸着那疼痛程度,小腿处应该会有淤青了吧。
只见许灿突然坐起,白色的衣衫格外醒目,透着客栈外微亮的灯笼,才算是看清了任尔东,便起身将一侧的蜡烛点燃,避免影响到千顷。
昏暗的灯光如同倒映在湖面的月光一样,一点点的波动随之闪烁不已,可却如此让人心中静好。
光纤将许灿的影子拉得很长,很细,甚至可以干扰任尔东的全部视线。
不知何时许灿已经站在了任尔东的身边,带着朦胧的睡眼,“撞到哪了?”
许灿的声音很小,小到只能两个人听见。
“无碍。”任尔东回道,走过许灿身边,便走向了自己的卧床。
许灿看着任尔东躺在了床上,甚至连个具体回复也没有,“你还生气呢?”
“没有。”任尔东将床被铺好,回复的语气平和,丝毫不在意许灿的提问。
“我不信。”
“爱信不信。”
“那我真信了?”
“真信就真信。”
这的确是事实,任尔东的气早就消了,想来他也犯不着和许灿生气,总归也是今后自己的斋主,他怎么敢和他生气?
如此简短的对话便无形之间似乎就已经化解了两人之间所有的误解,许灿几步又回到了自己卧床,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几步又回到了任尔东的卧床处。
此时的任尔东已经躺下,又被许灿推搡至醒,侧身,看了许灿一眼,“何事?”
“这是去淤青的药膏,拿着。”说着,任尔东的视线下便多了一个小瓷盒,但在许灿安放瓷盒的那一刻,任尔东的视线中更多是许灿。
瓷盒中药草的的味道很清淡,淡到只有任尔东那么近的距离才能闻得到。
其实这点小伤本不用如此,过几天后便会自行消散,而且也不会多么疼痛,挺多不过是磕青罢了。
但……
“许灿……我看不透你。”
任尔东是顺着许灿的手而看向了许灿的眼睛,边说了这句话,仰望的视角下总会显得格外柔情,也许本来便有着一种柔情放置于其中。
这句话似乎有些像是自言自语,又有些像是再告诉对方,又似乎是在告诉自己:许灿,我看不透你。
任尔东阅人无数,对于一个人的面相也格外敏感,无论是谁的面相都能了解到其一二的心思,再或者说是谁的**。
就像当日在西北城时,任尔东就曾对安瑾辰所言:野渡无人,心若磐石。
当时任尔东便已经知道安瑾辰心中的野心,而事实证明果然不出所料。
但许灿不一样,许灿往往是将与自己心思相反的一面置于表面。
可任尔东却又能将许灿看得清楚,他明明是知道许灿的心思的,明明是知道这一点的,可有时还是会得到和预期中不一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