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顶着一副公鸭嗓,“廖将军再此等候,老奴这就去禀告皇上。”
轻轻阖上门,李公公弯腰垂眸道:“皇上,廖将军求见。”
江时衍鹰眸微凛,“他不在垭箖江怎么回来了?宣。”
“宣廖将军觐见。”
廖霆脸色阴沉,像榆木疙瘩般僵硬,“皇上,垭箖江出事了。”
江时衍正拿纸墨笔砚在奏折上批改,一听垭箖江出事了,手指一顿,笔尖上的墨水溅染在奏折上,他眼皮很沉,邃然抬眼道:“出了什么事。”
廖霆眉峰一挑,烛火的影子晃在他的脸上,他眼睫微颤,“就在刚刚,东楚几万大军全部消失于垭箖江,末将派人前去查探,士兵说九黎也无踪影。”
“全部消失在垭箖江?几万大军,这这么可能……”江时衍墨眸一震,充斥着不可置信,他拧紧眉心,又道:“消息可靠?”
廖霆点头,心里像被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另他喘不过气来,“皇上,消息属实,刚开始末将也不相信,觉得对岸很静,静的有些蹊跷,后派兵前去查探,确实没有一个人,几万大军,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道东楚又在谋划什么。”
“谋划着什么……”江时衍喃喃自语,听此消息瞬间坐不住,他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
“两面夹击,困境重重竟能将消息送出,成功运送粮草与封奕尘里应外合剿了北离的二万水军,如今面临征战以来的第一次胜仗,竟在垭箖江沿岸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东楚到底有什么预谋呢……”
“离开垭箖江,几万大军又能去哪呢……”
东楚大军的突然消失像一团迷一般笼罩着江时衍,偏殿内的沉默像寒冬腊月的霜雪般冰冷。
对于突然消失的东楚大军,廖霆显然也是束手无策,不知该从何查起,且不说大军何时消失的,又或者说正藏于某处等着北离落入圈套,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是猜测。
“皇上,镇守在垭箖江的将士们该怎么办?是继续留于垭箖江,还是撤回京城?”廖霆眸光困顿,一时间没了对策。
江时衍望于窗外凄凉夜色开始沉默,他不语,便是在想对策,廖霆也默默站在他身后,等他下令。
深思熟虑片刻,江时衍邃然转身对廖霆道:“让大军先撤回司天楼,其他的……等等再说。”
撤回?廖霆剑眉微挑,遵从道:“是。”
他刚离开偏殿,便撞见盈面走来的通信兵,与云湦一并顿住步伐。
这时漆黑的外面突然起了一层薄雾,天空开始阴沉,雾茫茫的掩盖住璀璨星辰,江时衍的眸子也被覆上一层薄霜。
正当江时衍思虑之际,有通信兵从外匆忙赶来。
“皇上,苦海急报。”
开门之际,廖霆也一同进去,若是有急报,想必皇上也会有新的指令传达。
江时衍本就揪着的心再添波澜,他沉声道:“讲。”
通信兵跪地参拜道:“皇上,苦海有东楚众多大军侵扰,镇远侯已支撑不住,即便点燃烽火台,周围将士前往增援,可兵力与东楚数万大军抗衡还是有很大的悬殊,望皇上早做定夺。”
身躯一僵的不止江时衍,还有廖霆与在殿外等候的云湦。
东楚几万大军突然消失于垭箖江,原来这其中的蹊跷在这呢!
竟能越过沧凌到达沧凌与北离交界的苦海,东楚真是不容小觑。
江时衍脸色阴鸷,阴霾比天空飘洒的薄雾还要重,“原来这便是封云楚的计谋,绕路苦海,打北离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便是直攻皇城?”
他眸光阴冷,邃然大笑,“封云楚啊封云楚,你虽然有这般魄力却还是想不到,朕最后的棋子是什么。”
廖霆眸峰一顿,不解的盯着江时衍,不明他话中的含义,什么最后的棋子,难道皇上有对付东楚的法子?
“皇上……”
江时衍眸光凛冽,改令道:“廖将军,命北离数万铁骑速速回京。”
廖霆不解,“皇上,不增援苦海了?”
江时衍摊手,眸峰犀利道:“不必增援了,增援也是无用,倒不如放东楚过来,待到京城,再来个瓮中捉鳖,届时料他封云楚有再大的本领也逃不出北离的疆土,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的回去。”
他神韵阴狠,脸色平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也从不为任何事发愁。
廖霆邃然一笑,“皇上英明。”
跪地的通信兵轻声细语的喃喃道:“那皇上,镇远侯那边怎么办?”
江时衍森冷道:“区区一个镇远侯,北离不要也罢,能不能活下来,全凭他的造化了。”
通信兵脊背一寒,浑身颤抖的退了出去。
廖霆却习以为常般,他握拳道:“那末将这便去调兵回京。”
江时衍点头,挥挥手,示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