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军又来攻城,朱修文还是没有开门应战,我便也在城里听见夏军在外面骂战。
“朱修文个缩头乌龟!”
“说不准还是绿毛的,他老婆就在我床上躺着呢!”
我听着他们骂战,翻来覆去就是骂朱修文,亏得朱修文毫不动容。
我朝朱修文问道:“敌方看来兵力并不壮大,而我方兵力数量远远大于他们,为何只是关门防守,从来不主动出击?”
朱修文笑了笑,“陛下,您有所不知,夏军最为狡黠,他们出来骂战,说不准就埋伏好了其他兵力等着,我们这一出去,轻则损伤千百,重则直接被夏军破城而进啊!”
我皱了皱眉,“可是我听季铖说,夏军的战备什么的,都并不太厉害啊。”
朱修文冷笑道:“季将军还是太年轻气盛了些,他以往打的仗大多是小规模游击仗,哪里打过这样的大仗?”
他骂了季铖,我不开心了。
当天下午,夏军又来攻城,我再一次直观的看到了夏军往城里射箭放火,场面实在太过惨烈,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朝朱修文问道:“为何守城兵卒,没有铁盾防身?”
朱修文表情闪过一瞬间的尴尬,继而道:“朝廷一直以来拨给我军的款项都不够给每个士卒配备这么多的战备,况且这么多天守城以来,我军无论人数还是战备都已损伤惨重,因此…”
我皱了皱眉,齐国虽然又弱又怂,但是唯一的优点就是有钱啊。现在连钱都没了?
朱修文又道:“陛下,我们还是遣使求和吧?”
我道:“朱将军先带朕去看看士卒吧。”
朱修文一愣,“那请陛下稍候,臣先去军营那里通知一声。”
我摇摇头,“直接去吧。”
朱修文只好得令,估计是看出了我的犹豫,忙不迭地带我先往伤兵营走,远远的我就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呻吟声,那样扭曲而痛苦的声音不像来自人间,像来自地狱。
我看着他们,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一个普通人,而他们却要承受着这样的伤痛。
我的心瞬间很难受,好像我的皮肤也在被痛苦侵蚀着。
然后所有声音之中,我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我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竟是一个约莫十五岁的伤兵。
他太小了,现代人的十五岁应该是在准备中考。
那个少年全身都是血污,因为身上伤口的疼痛而呻吟着,我走过去蹲在他身旁,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来为他擦拭。
这种药对疗伤解痛有奇效,我这次出门随身带着是准备给季铖的。
他昏昏沉沉地看着我,直到痛感减轻了许多,他懵懂地朝我道:“谢谢姐姐。”
我一时间涨红了脸。
“眼瞎吗你,这是…”朱修文正要劈头盖脸地骂过去,我忙劝阻了他。
我朝那个少年笑笑,把手里的药瓶给了他,“好好养伤。”
我随后又跟着朱修文逛了其他兵营,我看到了朱修文治下有很多士卒都懒懒散散,毫无军容,跟我去看季铖治下的军营简直是天差地壤,后来又听到另一个军营那里有人为了粥大打出手,朱修文忙先赶过去解决。
我便一个人到处转转,再往那边慢慢过去,而自从朱修文不在身旁后,又没有他在旁边播报我的身份,这些士卒看我的眼神就有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