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察到一丝不对劲,夺过了匣子。
匣子里是一叠的书信,字迹我认得,都是他的。
这些信都是他去戍边后,寄给她的,报平安的书信。
她的贴身宫婢惊慌地跪倒在了地上,道:“娘娘回信过,劝他莫要再寄来,娘娘也不愿收。但寄信人却还是月月都要寄来,娘娘也没法子。”
我苦笑,已然没了力气再生气,只余疲惫。
罢了,让他战死沙场吧。
比起私通贵妃、密谋叛变的罪名,战死沙场起码还能有个忠臣的美名。
如此,我好像还能骗骗自己,他并没有变得如此不堪。
又过了数月,齐国朝廷派出军队正式向梁国宣战。
那一仗,梁国胜得漂亮,可他却被掳了。
我还是后悔了,怕他死、怕他伤、怕他被欺辱……
我派使者前往齐国谈判,齐国态度坚决不肯放人。
最后,周旋了近一月,齐国提出拿一座城池来交换的条件,看似态度有所和缓,实则刁难,毕竟没有君主会用城池救一个人。
只是,我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一心只想救下他。
于我而言,多少城池都不能和他比。
他被救出来了。
听江满说,他被扛回军营时,浑身是血、伤痕累累,单薄得犹如可以随风飘散的纸片。将士们都不敢相信那就是汉王。
他昏迷了十日,多处伤口化脓,高烧不退,腿还废了一条。
那个渴望骑马射箭的少年竟连行走都不便了,我一时不知该怪齐国人,还是怪那个将他发配边疆的人。
午夜梦回间,心跳得厉害,枕头常常湿了一片。
是我害了他。偶尔会有这样骇人的念头冒出,又被我慌忙压下去。
我下了旨,赦他回京。
他尚在回京的路上,我却查到了一件令我惊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