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云无意中撞见的大汉居然是那文武皆能的王寅,直叫他欢喜的不行。而王寅发现自己被这个素未蒙面的少年一语说出自己籍贯,怎的不惊?
便忙朝林云躬身行礼,小心翼翼地道:“在下正是歙州人,小官人如何识得我?”他之所以这样问,一是因为刚才林云替他收拾了牛二,二是适才看到哪几个公人看了林云的那个腰牌后立刻变得恭敬,在此帮他解围。于情于理,都该感谢一下,何况自己还有意结交呢。
林云便又开始胡绉模式,他道:“数日前小可见过一个道人,听得他说歙州有一好汉,双臂有千斤,侠义心肠,并告诉小可若是在东京城里见了,尽可做个交心的兄弟!因而最近几日一直在城里寻你!”
王寅一听,心下大喜,忙道:“真乃天意啊!我今日在此却也是拜托一个道人所赐。”林云一愣,心里想:“难不成这王寅也是跟我一样惯会胡绉?”
王寅看出了林云的迟疑,只叹了一口气道:“说了兄弟可能不信!”
林云听他一笑,兀自好笑,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自己不信的!便对他说:“兄长英武不凡、侠肝义胆,说的话小可如何不信!”如此,王寅便娓娓道来。
原来这王寅在数年以前确实遇到过一个道人,那时这王寅已经小有名气,他家是打石的营生,一个少年居然能搬动三四百斤的石狮子,歙州境内谁不知知晓。那道人第一次见他,竟对王寅说他有出将拜相之貌,自觉得有些奇怪,又询问可有甚亲戚在这两班做官。
王寅听罢,盘算了一下,只有家中一个远房的叔父在东京做个甚禁军教头,因此便打包了一些细软,又捯饬了不少银钱买了匹马,来到东京。
来此之后在那教头叔父的指点之下,武艺飞涨,几番去的校场,寻人捉对比武,几无对手,叔父大喜,便四处托人,使了银子,要寻个什么军将当了。却不知怎的,凭他武艺再高,上下使了不少银子,跑了多少门槛,最近两年,几回选将,都不曾选上,却一直叫他做了个杂役的牌军。
王寅道:“这甚鸟牌军,一年发钱不过二十贯,如何能够!我一月便是吃肉下来也要几两银子。”一来二去,连吃带喝,加上上下使钱,王寅叔父得一点家底也近被掏空了!只得将这匹耗钱口子给卖了。
林云一听,猜测这人说他有个做教头的叔父,寻思这京里倒是有个教头姓王,便是原著中一直下落不明的王进。
林云便试问:“兄长的叔父莫不是那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王寅更加吃惊,忙道:“小官人也识得我家叔父?”林云回答:“久仰大名,却不认识!”王寅有些失望,本来还指望能搭上线来,提点一下自己呢。
林云见他有些失望,便道:“兄长,这东京城内凡事练过武艺的,军中混饭的,有几人不认识那王教头!”王寅接口道:“却是无甚鸟用!”两人正要再叙,忽听见一阵阵咕噜声。
分明是这王寅肚子兀自在那里空叫唤。林云心下觉得是个结交的机会,便对他说:“兄长相必还没用饭食,何不寻个地方解了肚中饥渴?”王寅听罢,才觉得自己从早到现在好几个时辰水米未进。忙道:“小官人说的不差,若不嫌弃,便请一道吃它几杯,如何?”
林云大喜,二人牵了马,就近寻了一家酒楼。王寅一看这家酒楼的规模很大的正店,内饰豪华,却因囊中羞涩,感觉到有些为难。林云是个人精,早看出来王寅的难处,只对他说:“今日兄长为小可打退了那一二十个泼皮,合该我请客,兄长切莫与小弟争了!倒教小弟面上不好看!”
王寅一听这林云这样说来,自然欣喜。旋即又寻思林云必是看出来自己的适才的迟疑,脸上倒是有些尴尬。不过一想,前番几次自己的叔父托了好多关系也未曾能够做的军将,此番遇到这位少年的官人,机会再不抓住,只怕这辈子却何时才能够发迹,还怕吃这一顿掉面皮的饭?
如此王寅倒也一心要与林云去吃这一回酒,便回到:“也好,这回便叫小官人去算钱,下次小人再来做请!”林云笑应允了。
二人走到楼里,自有店内火家把马牵到后槽去了。找了僻静的桌子,坐好,林云叫店家切来四五斤肉,几个果撰,一起用来下酒。
王寅便端起酒站起来要敬林云,口里道:“今日那牛二前来纠缠多亏小官人仗义出手,小人鲁莽,胡乱吃此一杯!”林云连忙用手将王寅的手按住,又请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