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就这样吧,我感觉可以了。你今天中午不会离开这里了吧。”赵笙韵问到。她和室韦蒙兀结婚以后还从来没有过机会一起吃午饭,这让她耿耿于怀。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的话,应该是会留在这里吧。怎么,有什么事么?”郁证没有意识到,大喇喇地回答。
“当然了,你到现在都没有吃到衍摩婆默达的食物呀。反倒是我……吃了不少。明明你才是客人啊,我这样怎么可以嘛。”
“哦?”郁证挑了挑眉毛,“这么说的话,我还真的没有吃到过这里的东西。不过……”
赵笙韵脸色一变,有些暗淡地说:“我知道,这里的食物没有那么好吃,但……”
郁证打断了她:“我要我老婆做给我吃。”说完他笑嘻嘻地看着对面的赵笙韵。
赵笙韵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羞怒道:“你又欺负我。”
室韦蒙兀还是笑盈盈地看着她,最后赵笙韵一生气,扭头说:“不理你了。哼!”
“别生气嘛。不管你做出什么来我都会吃的。”郁证意识到自己好像撩拨的有点过头,急忙安抚起自己的妻子。
“哼,反正衍摩婆默达什么都没有、饭也不好吃、我的厨艺也不好、做出来的还不如那个硬的像石头一样的面包好吃。”赵笙韵抓紧机会对着郁证一阵数落。说完以后,赵笙韵低声说:“我给你做吧。不过,不要指望好吃啊。”
郁证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指望、不指望。”
赵笙韵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又说道:“明天就是我们结婚的第六天了,你也要记得准备呦。”
郁证还是笑嘻嘻的,但他在心里大喊道:告诉我,明天我要干什么?
那个无机质的声音直接出现在他的脑子里:新人结婚之后的第六天是神属日,在这一天新婚夫妇将会进入衍摩婆默达神殿,并且在赵笙韵的见证下缔结最后的誓约,宣告着两人在神的面前也是一对伴侣。同时这也是夫妇最后一次反悔婚姻的机会。新郎需要准备得体的礼服和礼物,新娘需要亲手做一个花熏球。两人会在赵笙韵神像前点燃那个花熏球,宴请所有的家人和朋友。不过根本没人有这个资格,所以只会有近侍和三圣兽参加这次婚礼。
明白了。
“我们到时候要在谁面前点燃那个花熏球呀?”郁证先是舒了口气,然后就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婚礼上就想过的事情。
“应该是普拉萨德吧,他最喜欢干这样的事了。”
无意间揭开了那只鸡的另一面。
“那么,礼服是要……”
“我来吧。”赵笙韵微笑着回答到。
“那个,我还是喜欢……”
“我来吧。”赵笙韵还是微笑着。
“可是身为新郎的……”
“让人家来嘛。”赵笙韵眨了眨她的眼睛。
“好吧。”郁证也只能就此作罢。
看样子,两人之间关于衣装的斗争还要持续好一段时间。
“一眨眼睛,我们已经结婚整整五天了呢。”郁证莫名有些感慨,而一边的赵笙韵也是一样:“感觉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呀。我还是什么都不懂。”
“五天真的只是很短的时间啊。”郁证看了一眼赵笙韵,“以后的时间还很长呢。我们还会一直在一起,就像这样。”
说完,郁证抬起头看向赵笙韵,发现赵笙韵也在看他。两人就这样突然对视,接着又都是微微一笑。
“那个,我还有一个问题,那个……”赵笙韵像是鼓起了勇气向郁证发问,但忽然就停了下来。接着说道:“丝丽娜迦忽然叫我。”
郁证扯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是因为什么呢?”
“她说衍摩婆默达神殿聚集起了人群,要进入第六圣环。现在第二圣环的传送门那里已经有很多人了,他们说是……关于你的。”
郁证一下子笑了,他站起来,对着赵笙韵说:“估计今天上午有挺多事情要做了,不过别担心,中午一定能一起吃午饭的。”说完以后,郁证那身西服上所有的装饰品都消失了。
“以及,我今天晚上再回答你的问题吧。”
天还没有亮,但斋普尔已经醒来,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睡觉。
不及恭谨的站在一边,本来他应该是在他的岗位上,但之前斋普尔把他叫到了自己的住宅。
谁都知道斋普尔的脾气有多撅,所以当他说出自己要面见赵笙韵时事情就没有了任何转圜的余地。
他身穿自己最隆重的白色礼服,腰间戴着代表智择庭庭卫大师的腰带。鲜红的披风一直拖到地上,彩色的丝带从他的右肩连到胸前,上面用笔写着他的每一条功勋。
虽然斋普尔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但他此刻还是笔直地站在镜子前,仔细地检查着自己的仪表,仿佛他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
“什么时候来着?”忽然他开口问到。
“您的意思是?”不及不知道他的师傅在问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成为我的徒弟来着?”斋普尔没有看不及,而是用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领结。
“我八岁的时候就是您的徒弟了。”不及回答到。
“一晃都三十五年了。”斋普尔抬起头,喉头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是我不够聪明,不及您年轻时的一半。”不及躬身说。
“没必要这样,不及。我很高兴你是我的徒弟。虽然别人觉得你并不是个好继承人,但你的确学会了我教你的所有东西。虽然我还有很多可以教你,但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了。”斋普尔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笑着说:“就连你脸上都有皱纹了。”
“毕竟我也四十多了。”不及无奈地把他师傅的手拿了下去。
“对,四十多了,我记得我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成为大师的。唉……你本来也该是如此的。”斋普尔的眼睛里似乎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不及立刻知道了斋普尔指什么,他回答到:“没什么,只不过是等得时间长一点而已。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我们早该想到的,所有被掩盖的事情都会有一天被揭露出来的。从我进入这里的第一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斋普尔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
“就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而且是被一个土人揭开的。”
“您依旧忠诚于赵笙韵,与他们不同。”不及急忙辩解到。但是斋普尔没有理他,而是走到自己的桌子前,拉开抽屉并从其中拿出一个东西。
“衍摩婆默达神殿的勋章,和它的意志。我加入衍摩婆默达神殿时曾经亲吻过它,并且以我的名字发誓效忠于衍摩婆默达神殿和赵笙韵。现在看来我是背弃了这誓言,我没能阻止他们。”斋普尔抚摸着那勋章,尖锐的突起刮过他的手指,没有一丁点温度。
“我甚至要感谢室韦蒙兀,是他把这个腐朽的怪物付之一炬,并且给了我们一个重新缔造它的机会。”
“衍摩婆默达神殿可以经久不衰,就是因为我们愿意改正错误。”斋普尔把那枚勋章小心地放回抽屉里,然后转身向楼下走去。不及等到他下了楼,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这里,也跟在斋普尔身后走了下去。
与此同时,第二圣环的另一位庭卫大师屋子里。
“老头,起床了!”克久霍拉拿着喇叭对着古瓦哈提的卧室大吼到。然后他就被飞来的衣架子砸中了头。
“你拿那个玩意是想吓死我吗?”已经穿戴整齐的古瓦哈提看着他的徒弟说到。
克久霍拉随意的把那个喇叭扔到一边,满不在乎的说:“我这不是怕你睡死了吗?而且如果就这么一个玩意就能吓死你,早就吓死了。别忘了当初你叫我起床用的可是热水。”
古瓦哈提翻了个白眼:“你说的好像当初用热水叫醒你了一样。”
克久霍拉立刻大声嚷嚷起来:“那你也不能直接把我绑床上然后拉着床去上课吧。你知道当时别人是怎么看我的吗?”
“这不是为了让你记住迟到是什么下场吗?而且你当时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你的吧,啊?知道自己可以睡在床上上课以后就再也不起床了,你知道那次你把三餐都钉在床上的时候我有多想罚你吗?”
“说的好像你没罚我一样,把我连人带床吊在杆子上,一挂就是一天哪。而且你还把我的饭都拿走了!”
“你还有脸说,你明明就在上面睡了一天,放你下来以后晚上还跑到我家里把我的点心偷了个精光。”
“那不是因为你拿走了我的饭,还把我所有的补贴都扣光了?我当时可是饿了一天,整整一天哪。”
“你也好意思说补贴?不想想我为什么扣光了你的补贴?还不是因为你天天偷我点心?”
“你个糟老头子不要脸啊?我被你打断的两条腿就当听个响了?”
“你个小兔崽子不要脸啊?被我打断了两条腿,爬都要爬到我家来偷点心的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