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郁证崩溃的是眼前的只能算是开胃小菜,那些真正重口味的区域是隔开的。郁证听那里传出来的声音,感觉那里可以直接挂上18的牌子。
虽然郁证知道衍摩婆默达人可以通过申请,在节日期间去往第六圣环复活那些并不是因为自然死亡的人。但那个节日也是每年一次的啊,离最近的还有四个月呢。你们真的不在乎那啥吗?就不疼吗?
阿拉格揉了揉鼻子,他感觉自己的鼻子已经快要报废了。而且这里的光线让人的眼睛很累,他感觉自己在这里待太久会很累的。
但郁证没有,虽然他的感员要比阿拉格灵敏得多,受到的刺激也更多。不过室韦蒙兀的大脑好像还能够处理这一点信息。他记住了所有人的指纹、声音、瞳孔。他已经完全忘不掉这些了。所以那些更加显眼的、让人印象深刻的东西……也一样。
感觉看得多了,自己都能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到底和赵笙韵做了点什么了。
指新婚那天晚上,前几天磕汽油的记忆还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们……我好像知道我能干些什么了。我们上楼。”
克久霍拉看着下面的人,他非常喜欢这样的场景。
每个人都带着面具,但除了面具以外完全敞开。神奇的是,小小的面具起到了以往堆成山的衣服才能达到的效果。
他们笑着、哭着。在伴侣宽阔的胸膛里倾诉着自己的心声,哪怕这个伴侣是上一秒才捏住了自己的肩膀。有人像是往日一样高谈阔论,但此刻只能被人当成小丑、有人趴在地上打滚,却能得到一阵阵的掌声。在这时,只有野兽的气味弥漫在这里。
多么自由啊?
那个像是孩子一样噙着别人下身的男人可能是一位富有威望的学者。那个用珍贵的酒清洗着自己身子,拉开了身上的白纱的女性可能是教授知识的教师。那个站在角落里高傲的男人可能正在看着自己的妻子在别人身下哭泣。那个把喝醉的女人拉到包厢里的男人,可能只是为了不要让她吐在别人身上。
克久霍拉喜欢这样,每个人都暴露出了最真实的自己,身体上的、心灵上的。不用在意自己的身份和家庭。而且,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见到什么是一个人的本性。在这样的氛围里还能像平时一样正经的,要么是已经完全摘不下脸上的面具、要么是和熟人一起出来的、要么是……
克久霍拉看着那个越过字面意义上的酒池肉林,把那些晃悠着自己的结缔组织的女人扔到一边,步伐坚定地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
要么是自己的老婆已经漂亮到了一个程度的人。
室韦蒙兀走到他身边,问:“你不应该是在某个女人的身上工作吗?”
“本来是。”克久霍拉笑了笑,“但我遇到了南德娜。她可不是那种可以让我抢到的人。等我从她裙下的阴影里走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
郁证挑了挑自己的眉毛,在衍摩婆默达,裙下阴影一共指代两种东西:其一是某个人的魅力。其二是某个女人为中心的修罗场。
看样子,克久霍拉是遇到了第二种?
“怎么?这里没有你的熟人吗?”
克久霍拉叫苦道:“您别说这个了,我怎么敢让她们知道我在这里。”
“哦。”郁证漫不经心地敷衍道,接着,他说:“其实现在南德娜也没有在想你想的一样度过夜生活,而是在和那个……应该是叫那喃傩错的女人聊天。聊得挺多的,像是关于你的、关于我的、关于赵笙韵的、还有她们之间的赌注。”
克久霍拉抖了抖,说:“每次都觉得你好可怕。”
“习惯就好。你们总是要习惯的,尤其是我能够在我的办公室里听到你在你的办公室里和你的那个小情人……”
“停,您不要再和我说了。”
“也亏你找得到这样的地方,我还能喝点酒。”郁证随手拿起了一个放在桌子上的酒杯,将其一口喝干。
“这个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喝的……不过您……算了,您开心就好。”克久霍拉本想提醒室韦蒙兀这个酒的味道很冲,但他想到室韦蒙兀不是凡人,也就没有再说。
郁证把酒杯放到一边,说:“我试过了,现在就是纯酒精也无法让我出现不适。”
“那挺好的,是我羡慕的能力。”
“行了,我们就不要再说废话了。我有一个主意,应该可以让你找到……”说到这里,室韦蒙兀的眼睛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南德娜的父亲来了。”
“什么?”克久霍拉也一下子精神了起来,“那个邺先陀婆?”
邺先陀婆,南德娜的父亲。如果只是这样还不值得郁证打断自己的对话,但他还有一个身份:桑朱梨家族的族长。
如果可以的话,郁证也想总结出一个衍摩婆默达四大家族出来,但在托人考察以后,他发现衍摩婆默达的宗族是一个错综复杂的体系,他们没有什么所谓的领头人、大族长。有的只是一个个垄断着衍摩婆默达神殿工作岗位的名字。他们是一个利益集团、齐进齐退。但郁证还是找到了几个突破点。
有趣的是,几个突破点恰好是四个侍长的父亲。南德娜的父亲邺先陀婆、尼赫鲁的父亲摩利僧诃、文卡塔帕的父亲屠蚩俾罗、丝丽娜迦的父亲迦梨取那。他们都是大家庭的族长,而且在衍摩婆默达神殿的解体中保留了较多的力量。现在,他们四个可以算是宗族推上来的话事。
所以,只要郁证想办法把他们四个搞掉,就可以像从大师下手解散衍摩婆默达神殿一样搞掉宗族。最起码能让他们闭嘴。
“对,就是他,而且事情正在变得非常糟糕。”室韦蒙兀直接朝着南德娜的包厢走了过去。
另一边……
“我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南德娜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平时的轻松。
“我也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你。”邺先陀婆的冷漠,哪怕是隔着面具都能被人看到。
那喃傩错下意识地要往南德娜前面站,但南德娜拦住了她,让她站到一边去。
“你在这里说出我的名字……是为了什么啊?”南德娜语气不善。她早就和家里闹掰了,现在她的父亲居然专门找到这里叫住了她,一定是因为有什么事情、非自己不可的事情。